溫師師滿面淚水,她知道自己這是回不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放在眾人的眼前。
溫師師知道,自己是見不得光的人,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一旦見著光了。
那就是死期。
溫師師仰著頭,任由眼淚肆虐,就是愛過這一場了,就是死也無所畏懼,她低聲喃喃:「就算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也不會愛我,對嗎?你愛紫鳶,心底只有紫鳶,是嗎?」
一連兩個質問,十七僵在那兒,他愛的的的確確是紫鳶。
他沒有說話,溫師師卻笑了,閉上眼睛,拿著刀子抵在脖子那兒:「我明白了。」
驀地,刀子上一抹嫣紅,刺痛了人的眼睛,喬洛寒聲,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這麼決斷。
她以為這兒免不了一場纏鬥,可就從剛才的對話裡面,不難看得出來,溫師師愛得那個人是十七。
喬洛忽而對這個裝作病怏怏的女人另眼相看,只可惜,她不僅摸了脖子,還吞了毒,就是大羅神仙在世也救不了的。
「你放心吧,御鬼堂不會虧待溫江流的,你好好的走吧。」喬洛應了一句,溫師師的眼睛才慢慢閉了起來。
一場鬧劇,就這樣慢慢地拉下帷幕,喬洛與君傾晏對視一眼,兩人都很自覺地選擇從屋子裡退出去,留給十七一個消化的空間。
而那被溫師師裝扮了的紫鳶,這會兒正被捆著,她咬牙切齒,一副兇狠的模樣。
屋子裡,滿地的血,十七跪在溫師師的身側,替溫師師收斂了那些破碎的紅色嫁衣,他低聲喃喃:「小不點……小不點……」
記憶好似被拉扯地很遠,十七好像看到了那抹小小的身影,就因為一起玩的這群人里,溫師師是最小的,那時候他不知道溫師師叫什麼名字,就取了一個小不點。
也沒人去管,那個在白家堡逗留了半個月的小不點去了哪裡。
後來十七的心底便只有了紫鳶,兒時那些小夥伴,身影慢慢都變得模糊了。
如今再看到溫師師,那些記憶如泉涌一般襲來,大概從一開始就錯了,可是十七的心底,終究只有紫鳶。
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十七抱起地上渾身是血的溫師師,慢慢朝著外面走去。
他的神色呆滯,喬洛蹙著眉頭:「十七,你這是要?」
「我欠小不點的,就要還給她。」十七說他不想欠別人,尤其是他還不上的情。
他要親手埋葬了溫師師,手掌心溫熱的血液慢慢變得冰冷,宛若十七此刻的心境一樣。
溫師師說過,救他的人不是紫鳶,也說過紫鳶是鬼門的人,和她一樣,都是鬼門的棋子。
原來從一開始,他所有的愛與恨,都被那些人掌控在手裡,他所有的喜樂都給了紫鳶,原來從一開始,就是被騙了。
「哥哥!」阿茶吼了一聲,可那道身影,從她的身邊擦肩而過,也沒有過多的話語,宛若行屍走肉一般走了過去。
阿茶愣了一下,她問喬洛:「七嫂,我哥他這是怎麼了?」
十七懷裡的女人壓根就不是紫鳶啊,這是怎麼了,阿茶不懂,喬洛搖頭,示意她這會兒不要去鬧十七。
他帶著十七的屍體往後院去,喬洛等人也慢慢跟了過去。
「哥哥他怎麼會抱著溫師師呢,他這移情別戀也太快了吧。」阿茶不解。
喬洛將之前發生的事情,簡略地說了幾句,箇中細節她也不是很懂,只知道這是一個故人。
阿茶僵了一下:「是小不點嗎?」
「是。」
「難怪哥哥會這樣,小不點也是鬼門的人,原來從一開始,鬼門就盯著白家堡了。」阿茶落寞的眼神,看了幾人一眼。
那種錯伏真心後,察覺到了被騙的感覺,其實很糟糕,十七都是以真心對待他們,可是他們呢,都是懷著目的而來。
可誰又能想得到,這些目的之中,是不是真的藏著愛意。
阿茶重重地嘆了口氣。
那天清風嶺的霧氣很深,十七一個人,徒手將溫師師葬在了後面群山之間。
喬洛回去收拾紫鳶的時候,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