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九皇叔在安冬三年,那是當初君傾晏戰敗之地。
九皇叔與君清歡說了很多事情,他說他心裡藏了愧疚。
那是君清歡藏在心裡的秘密,那時候安冬漫天煙花,大家都在慶祝乞巧節,可她看到九皇叔那俊俏的臉上,有了淚痕。
她聽到九皇叔背對著煙火,說了一句話,也跟如今太后所說一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君清歡渾身顫抖,她手腳冰冷,從大殿之中出來,本就鬱鬱寡歡,這會兒更是失魂落魄。
她不小心撞上了皇上,卻一把驚恐地逃開了,那反應像是觸碰到了什麼惡魔一樣。
「父皇。」
「歡兒可在怨朕?」皇上輕聲問了一句,以為君清歡是因為魏延那件事情在埋怨他。
其實不然,當初九皇叔含淚飲酒,說出當初七皇叔君傾晏兵敗的真相,九皇叔明明知道皇上要對七皇叔動手,可他依舊沒有攔著。
任由君傾晏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君清歡蒼白了臉色,搖頭,雙眼呆滯:「沒,歡兒不敢。」
「朕也是沒辦法為之,歡兒,家國天下,朕是孤家寡人……」
皇上一聲嘆息,看向君清歡,這個女兒懂事地嚇人,他始終覺得自己虧欠了她。
「父皇,魏延所犯之事,與魏將軍無關,犯人已經伏法,這是最好的結局,只是歡兒……」君清歡微微一怔,想起顧少寒,心口便是一陣酸疼。
為什麼相愛的人要承受這樣的痛苦。
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怎麼了?」皇上輕聲道,這個女兒常年在外,性子也變了很多。
「父皇可否允諾女兒一件事情。」君清歡低聲道,她巴巴地抬眼,看著皇上。
如今桂花殺人案鬧得滿城風雨,有謠言傳出宮中的公主被凌辱,皇上肯定會加緊給君清歡找個駙馬。
她還不想嫁人,此生唯愛之人只有顧少寒,可她如今這般,又怎麼能心安理得的嫁給顧少寒。
「說吧。」皇上應了一句。
君清歡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口:「歡兒想請父皇許諾一門親事。」
「什麼?」皇上的神色微微變了,大抵猜出來君清歡要什麼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寒氣,如果是顧少寒的話,那絕對不可能。
「歡兒想請父皇做主,我與少寒情投意合,我想……」
「不可能。」皇上厲聲道,「顧家……你做夢都別想!」
皇上一把甩開君清歡的手,他的性格大變,往前面走去,半點沒有再去理會君清歡。
「父皇……父皇……」
再沒有聽她說什麼,皇上走得很快,為什麼偏偏是顧家,難道這一世,他大夏皇族註定要與顧家牽扯不清嗎?
哪怕是別的世家,就算是下嫁公主,那也無所謂,畢竟君清歡這會兒成了這樣,可是顧少寒。
想都別想!
君清歡鬱鬱寡歡,她去了相府,靜靜地站在角落裡看喬洛練劍,她的眼眶紅紅的,是剛哭過一場才過來。
喬洛一劍,劍鋒凌冽,樹上的落葉刷刷地落下來,部落在君清歡的身上。
「洛洛,對不起。」君清歡低聲道,她巴巴地看向喬洛,早前心裡有些不痛快,也是因為這一次被魏延的事情嚇壞了。
如果七皇叔沒有出手的話,那麼如今的君清歡便是真的殘花敗柳,如果一切都發生了,她才是沒辦法面對顧少寒。
君清歡做好了必死的決定。
她微微一愣,其實七皇叔也沒有外界傳聞那麼恐怖,甚至隱隱覺得其實七皇叔才是最好的。
「沒什麼對不起的。」喬洛收起了劍,她看了君清歡一眼,「怎麼,哭了?」
「父皇不同意我與少寒的婚事,他說唯獨顧家不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君清歡嘆了口氣,霜兒下去泡了一杯茶過去。
是上好的新茶,聞著一股子清香,喬洛前些日子去弄了一些泉水回來,跟著泡了茶。
君清歡喝了一口,香味在唇齒之間四溢。
她微微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