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之罪。」
「你倒是明白得很。」皇帝一聲冷笑。
「皇上,請容臣替自己辯解幾句。」雲微瀾不卑不亢道,「當日形勢所迫,皇上也是看到的,若臣不將此事擔下,二公主只怕活不過那一晚。二公主無辜,臣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走向絕路,只能先將此事認下,再徐圖之。 19樓濃情」
「然而,此事終究非臣所為,且不為了二公主,就臣自己而言,也不能稀里糊塗認下完事。是以,在人證物證俱全之下,才有了今晚這一出。皇上乃明君,臣雖欺君在前,但實屬情有可原,皇上若定要因此而治罪,臣亦無話可。」
她直挺挺地跪在那裡,的話柔中帶剛,不屈不折,平靜卻又未作絲毫退讓。
皇帝不止一次見過她這樣子,多少知她脾氣,可今晚,他卻有些容不得這樣脾氣的她了。
「好一張利嘴,巧舌如簧,朕若要治你的罪,倒成了朕的不是了?」皇帝冷哼一聲,沉沉盯她半晌,道,「朕且問你,安平王剛才所問之事,你作何想法?」
換不換駙馬?
她眉頭微擰,不是她作何想法,而是皇帝作何想法。
明知對慕容憐下手的是陳侯爺,卻只是革了他的職,不許他出門,也不要治罪,誰知道這皇帝老兒是怎麼想的?
斜側里,一道眸光溫柔如絮,撫平她心裡那一絲微燥,微垂的眸底便浮起了淡淡笑意。
有那麼一個人,不管何時,總會在她不遠處陪伴著她,哪怕表現得再不著痕跡,再若有似無,依然能感受到那份情意。
心便沉澱了下來,沉默片刻之後,雲微瀾嘆了口氣,道:「回皇上,雖榮華富貴,過眼雲煙,可誰不愛?臣那樣的出身,承蒙皇上不棄予以賜婚,雖然當時事出無奈,可面對這樣的榮耀到底是歡喜的。只是臣的性子註定無法接受這份榮耀,一來臣受不得別人的算計,不將此事查清永遠咽不下這口氣。二來,與二公主肌膚相親的人畢竟不是臣,當時事出突然,二公主一時無法接受,才出此下策,如今只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將直相告之,再慢慢開解,相信她定能心平氣和地接受事實。因此,臣請求皇上收回旨意,這個駙馬臣是萬萬當不得了。」
話落,許久都未聽到回應,頭一道目光陰沉,如泰山壓般罩著她,似要將她就此壓在山下。
半晌,但聽皇帝沉聲道:「聖旨已下,豈能朝令夕改。此事容後再議,安平王與太子且先隨朕去御書房,關於今晚那蘇和赫連希提出的和親一事,朕想聽聽你們的想法。」
他頓了一頓,看嚮慕容佩,「老四也一起去吧。」
「皇上了今晚去臣妾那裡,既然要議事,臣妾還需要等著皇上麼?」始終笑觀此事的明貴妃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嬌笑著問。
「若是晚了,愛妃便先睡。」皇帝看向她,眼裡的怒意淡了幾分。
「那臣妾就不等了。」明貴妃回以一記千嬌百媚的眼波,「皇上若是過來,可不許吵著臣妾睡覺,更不許動手動腳。」
這話不僅大膽,更是露骨至極。
皇帝責怪地瞪她一眼,又無奈地拍了拍她的手,眼裡難得露出一絲柔情。
腳步聲遠去,皇帝似乎忘了地上還跪著個人,走的時候也未叫雲微瀾起身。
「人都走了,還跪著做什麼,快起來吧。」一幅紅裙拖曳在眼前,頭是明貴妃的柔媚笑聲。
「多謝娘娘。」雲微瀾一笑,不客氣地站起身來,順便拍了拍衣服上的土。
明貴妃紅唇輕挑,「嘴上謝的就免了,你只要記得,日後本宮若有需要你雲大人幫忙的地方,別推就成。」
「好,好。」雲微瀾笑眯眯地頭。
明貴妃不再多,眸光自她與許承玉身上瞟過,輕笑一聲,裊裊而去。
待她走遠,雲微瀾收起臉上假笑,朝許承玉真誠道謝,「許大人,今晚多謝你」
「我們之間還需要這般客套麼?」許承玉微笑著截斷她的話,眸光溫和清澈,「以後,只有你我二人時,喚我承玉吧。」
長街寂寂,車輪轆轆,偶有梆子聲打破這份寂靜,報更人蒼老的聲音帶著歲月的滄桑。
雲微瀾靠著柔軟的車壁,輕闔了眸,思緒在停頓在今晚發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