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身作派一如風流公子,賞心悅目,只是那一身女子的衣裙與及腰的長髮,與這舉止實在不配,不倫不類得緊。
郁明珠被她一路挾持,又遭受了那些女兒家難以啟齒的事情,本是心中怒恨交加,見她這副模樣又覺得好笑,偏繃著臉又不肯露出半笑意,臉上的表情都忍得有些扭曲。
「那,在下這就走了?」見她不答話,雲微瀾直起腰來,痞痞一笑,抬手摸了摸頭上的髮簪,「改天郁姐若是想我了,我再來。」
這樣痞子般的樣子又著實惹惱了郁明珠,剛剛稍有些和緩的心情又被激起火來。
「等等!」她上前一步將她攔住,盯著她臉上的面紗半晌,伸出了手,「誰想你!把肚兜還給我。」
雲微瀾這才想起忘了這碼子事,伸手從懷裡去掏,掏了一半改了主意。
「這肚兜,郁姐就送給我了吧。」她收回手,「在下覺得與郁姐很有緣分,原本想著出來後就還給你,但現在,捨不得了。」
郁明珠雖為相府千金,但性子與那些輕聲細語行止溫婉的閨閣姐不同,很是大膽張揚,今日這事,她必是恨死,不定此刻就恨不得扒她的皮,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有了這東西,多少能牽制住她。
「你!」郁明珠伸出的手猛地一揚。
雲微瀾挑了挑眉。
郁明珠瞪著她明若星子,又如墨漆黑的眸子,雙唇抿了又抿,揚在半空中的手掌漸漸握成了拳,最終沒有動作,無力地垂了下來。
她至少該打面前這個人幾個巴掌,那是他欠她的,可是面對這雙清澈明亮又似蘊含著無盡力量的眼睛,她竟無法下手。
「我長這麼大,還從未有人敢對我如此不敬,更別是別是那樣。」她咬了咬唇,恨恨道,「你知不知道女兒家的清白有多重要?知不知道你對女子做了那些,可是要負責的?」
雲微瀾歪了歪腦袋,「那,郁姐的意思,是要在下娶你為妻?」
「少痴心妄想,誰要嫁給你!」郁明珠迅速漲紅了臉,語速飛快,「我是相府姐,嫁給一個登徒子?笑話!我現在恨不得一刀殺了你!不,一刀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我應該扒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這樣才能解我心頭之恨,消我今日之辱!」
雲微瀾嘖嘖搖頭,笑了。
她剛剛想什麼來著?果然沒讓她猜錯,這位姐對她算是恨入骨子裡了。
「別介啊。」她將面紗往上扯了扯,笑眯眯地往後退,「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在下與姐能有今日一會,該是幾輩子修來的福份,怎能如此血腥暴力?再見,哦,不見」
慢慢退至巷口,她朝郁明珠揮了揮手,突然往後一閃,溜之大吉。
她可不能再冒險,萬一這位大姐一個心血來潮,不要名節也要跟她拼個你死我活,那她可划不來了。
一路疾奔,直到過了幾條街,她才放慢了腳步,扯了面紗,拔下插在頭髮上的簪子,看了看,又插了回去。
換回男裝,束好頭髮,一路走一路逛,漸漸出了內城。
還未到廟,遠遠地便看到了火光,雲微瀾眉頭一凝,加快了步子。
那是廟的方向,但因離得遠,她並不確定到底是不是。
待到近了,火光越發地大,她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若是她判斷不錯,起火的正是廟。
圍觀的百姓並不靠近,只遠遠地看著,也沒有人救火,雲微瀾推開人群,便見到了廟門口堵著十數名家奴打扮的府丁,人人手持刀劍,一輛華麗的馬車立在一邊。
「誰都不許出來!」一名府丁正大聲呼喝,「不把毆打公子的人交出來,你們就等著被燒死吧。」
廟裡隱約傳出孩子的哭泣聲,經這一嗓子,那哭聲越發的響亮。
郁方臣!
雲微瀾頓時火冒三丈,拔腿就沖了過去。
本以為有郁相的勒令,那兔崽子會在家裡好好反省思過,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了這裡,為了要她的人,不惜火燒廟,甚至不顧裡面那些人命。
抬手拔下頭上的金簪,她揮手一擲,正中馬車前的馬屁股。
靜靜立在那裡的駿馬頓時吃痛受驚,仰頭長嘶一聲,張開蹄子撒腿就要狂奔,怎奈這馬車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