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基地北門,氣氛古怪、壓抑、安靜,除了偶爾的風聲,聽不到任何的聲響。
城牆上,近千守護隊員昂首挺胸佇立崗位,看似警惕著茫茫草原,眼角的餘光卻毫無例外的偷偷瞥向城門處。守護部隊裡面,徐雲、武龍、陳明虎、魏煥晨,無聲的站著,悄悄地站著,隱藏在人群深處。甚至於向來低調的龍二、杜興,皇魂的雨煙等人也都存在,毫無例外的注視著城門外。
但凡得到消息的,又不需要臥床修養的,基本都出現在了北門的城牆上,卻誰也沒有真的現身,安靜的佇立在人群之中,或是站在了瞭望塔上。
城門外,沙瑯叼著根枯草,看似吊兒郎當,乖張邪氣,微微眯起的眼神卻閃動著清晰地冷意。身後站著的是唐傑等二十名近衛隊員,依次分散開,右手按向腰間,那裡……是他們的貼身兵器……
現場所有目光的聚焦點,是城門外,百米處,負手而立的黑衫男子——習羽皇!!
氣氛沉靜、壓抑、古怪,曾經的兄弟朋友,曾經歡聲笑語,曾經並肩作戰,此刻的目光或多或少帶著幾分特殊的神色——質疑!
習羽皇沒有做出任何表示,平靜的站在百米外,一襲黑衫裹身,黑色長髮扎束,在風中輕緩晃動,靜默中,徒添一抹飄逸,妖魅邪眸深邃明亮,卻無法掩飾其中的那抹銳利以及無邊無際的黑暗。
他第一次站在全體八部眾面前,第一次遠離黑道八門,來到八部眾的總基地。
平靜的看著面前的基地,感受著它的巍峨與雄壯,感受著那份恢宏與蒼茫,靜靜的……靜靜的……感受著……
腳下的這片土地,距離城門只有百米,短短片刻就可以走進去,但在質疑的氣氛下,卻猶如萬里溝壑,難以跨越。
自己回來了,下定決心回來了,本該熟悉,為什麼……卻那麼的陌生……為什麼……
這裡是天門的域外基地,是天門邀戰世界的橋頭堡,但是,它也是……八部眾的基地!
八部眾?楊靖的部隊!
楊靖?楊靖……楊靖……
習羽皇的內心深處,恍惚間,有著那麼幾絲傷感。
雖同屬於天門,卻是兩大派系。
一個是八部眾,一個是黑道八門;一個歸屬楊靖統帥,一個由他習羽皇掌控;一個只有五萬之眾,卻是絕絕對對的精英,威揚天下。一個缺乏強者坐鎮,卻有著浩浩蕩蕩五十萬血徒,名動黑道。
儘管八部眾里很多將領隊員都來自黑道八門,但是……他們終究是兩大派系!無形的薰陶中,八部眾強烈的優越感,無上的榮耀與輝煌,抹除了他們來自黑道八門的印記。
曾經的他們並肩作戰,曾經的他們有過友情,曾經的他們相互較量,現如今……隨著天門的壯大,隨著威名的提升,隨著他們各自地位的層層跨越,隨著……越來越久的分別……
曾經的感情在逐漸淡化,曾經的他們在逐漸陌生,不是他們善變,是太多太多的外在因素,在無形無意中篡改著他們的……心……
世俗蒙蔽了他們的眼睛,遮掩了他們的心。該怎麼突破?還是放任它永久存在,把『陌生』和『質疑』繼續下去?
「……八部眾……楊靖……」習羽皇的心裡默默自語,沉靜下的情緒泛起絲絲漣漪。
沙瑯吐出嘴裡的枯草:「我是該說聲歡迎,還是說些別的?」
習羽皇靜默不語,沉浸在自我的情感漩渦,沉浸在心境蛻變的最後一次掙扎和遲疑。
『要麼隱?要麼叛?』、『皇者之風,威揚天下』,兩種聲音在腦海沉沉浮浮,在耳畔無聲飄蕩,佇立城門前,在眾多質疑下,他表面平靜,心卻不平靜。
進一步?退一步?是進是退、是隱是叛?
沙瑯眉頭微皺,心裡的火氣緩慢升起:「看在成哥的面子上,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為什麼沒有出手協助成哥?以你的能力,絕對可以避免成哥受重傷。
如果你給出的解釋是追殺甲賀川田,那我再問,當時的情況明顯更合適,只要你出手,和成哥聯手,外加牙牙的逆襲,別說甲賀川田,就算中村裕澤,也絕對可以完勝。
可事實上,你在哪?你沒有出手!現在的結果是成哥差點戰死!」
習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