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粘稠的鮮血從口中漫出,瞳孔渙散,瞪大的雙眼向著灰白轉變。
嘴唇輕微抖動,孟平竹仿佛要開說說些什麼,可吐出的並非話語,而是體內精血,強橫的生命之火隨著體力和靈魂的消散而走向熄滅。
身軀晃動,當眼中的精亮被死灰取代,當心臟的跳動被靜止取代,孟平竹的緩緩撲倒在地,塵土揚起,落日中輕舞飛揚,為一代守墳人的隕落無聲吊念。
抽出長刀,習羽皇擦拭著上面血跡,緩聲道:「孟平竹野心太大,為人陰險,留下他只能成為禍害,成哥不必為此遺憾。」
狄成輕輕呼出口氣,沒有再看地上的屍體,說實話,剛才孟平竹的歸順確實讓他內心出現過些許動搖,但正如習羽皇所說,對方這時候投降絕對不可能是真心實意,誰能確定他不是想暫時依附,趁機發展自己勢力。如今的天門雖然急需人才,卻並不是毫無差別的收入。何況孟平竹和金玄之間有著很深的仇怨,要是被金玄知道自己收入了他,難免會生出其他念想。他不想因為一個孟平竹,而與自己未來的天門教官產生隔閡。
「差不多就行了,有你這麼折騰人的?人家再怎麼說也是天網中人,太過分了也不好。」楊靖朝著仍舊處在激戰中的葉婉彤吆喝,語氣中卻明顯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房中壽此時的模樣確實悽慘之極,全身上下滿是刀痕,絕大多數都不是太深,但其中痛苦肯定不會輕。
「沒意思,都怨你,都把他雙手給廢了,一點挑戰性都沒有。」葉婉彤應聲退回,很是不滿的白了狄成一眼,雖然隔著面具,那風情萬種的一瞥依舊令人心頭蕩漾。
王鍾等人則暗自咧嘴,沒挑戰性?剛才的戰鬥他們可是看得膽戰心驚,房中壽並非全是防守,時不時做出的突擊進攻幾次三番都差點要了葉婉彤的命。不過想歸想,可沒人敢說出口來,這女人太狠,他們惹不起「我說你這個妮子怎麼不打了,最後一擊交給我?」楊靖摩拳擦掌,朝著晃晃悠悠難以站直身子的房中壽猛的衝去,他雖然不屑於欺負弱小,但能有機會給予天網成員致命一擊,他還是很樂意幹這種行當。
可沒等他衝到跟前,腳步踉蹌的房中壽忽然就那麼直挺挺的仰面躺下,重重砸在地上,再無動靜。
「咦,死了?」楊靖好奇的打量下渾身是血的房中壽。
葉婉彤甩甩手中苗刀,滿不在乎的道:「死不了,不過是半死不活。我這刀鋒上抹了些作料,滲入血液中會產生點奇怪的作用。要不是想和他好好玩玩,本姑娘一定給他下點猛藥,一刀得手就能讓他終身癱瘓。」
嘶王鍾等人再次倒吸涼氣,我說呢,這些天總是看她拿著些亂七八糟的雜草抹她的刀口,感情這是在配藥啊。丫的,這女人真毒!怪不得叫她毒女。
又一次朝狄成眨眨如墨的大眼睛,葉婉彤湊上來悄聲悄氣的道:「要老實點哦,要不然哪天我一個不開心,你這一輩子可就別想享受做男人的幸福了。」
汗隱隱聽到個大概的習羽皇沙瑯等人艱難咽口唾沫,丫的,忒狠了。
氣息一滯,狄成沒好氣的白她眼,心情有些沉悶的狄成沒有和她胡鬧。「中的什麼毒?」
「麻痹,全身麻痹。我剛才一刀刀的切下去,毒液基本滲透到他全身血液中,要是沒有我配得解藥,這輩子是別想支配自己身體了。不過要是意志力強點,活動活動指頭動動腳什麼的,應該勉強可以。」
「乾的不錯,王鍾,給房中壽止血敷藥,別讓他這麼輕鬆死掉。」狄成並沒有立刻宣判對方的死亡,留著他……還有其他用途。
「狄先生,天色不早了,先到我那裡歇歇腳,這裡的現場交給我們大刀會處理吧。」陳向軍難得的收起嚴肅表情,露出那麼幾分笑容。時至此時,他心中已經沒有絲毫的輕視之心,只有近距離的觀察,才能真正明白狄成以及他這些部下氣勢的冷厲和實力的強橫,甚至於不得不承認其中幾人的實力遠在陳虎之上。
能夠擁有如此一批強悍部下,狄成口中的天門必然比想像中的還要可怕,如此人物,值得自己以平等身份結交。
衛名博老爺子也微笑開口:「此次的恩情,我們衛家必定永遠牢記,本該好好宴請下你們,可山莊那邊暫時沒法住人,我看大家就先到大刀會那邊歇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