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陳浩南,你們可以叫我南哥!」
次日上午,盧令令在黑板上唰唰寫下「陳浩南」三個大字,底下的學生一陣起鬨。
「嘁,老師有沒有紋身啊,還扮陳浩南!」
「砍過人沒有啊?」
「老師怎麼沒帶山雞出來?」
正鬧得起勁,上課鈴響了,蘇禪夾著課本走進來,面無表情地看著正在台上耍寶的盧令令,後者灰溜溜地帶上課本下去了。
實習生剛來得聽一段時間課,然後才能正式給學生們上課。
教室里只有一個空座位,緊挨著斗花,盧令令心想不會這麼巧吧,只好硬著頭皮坐下,討好地沖斗花笑了笑,她倚在座位上懷抱雙臂,一臉不屑地看著前方,似乎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周圍的學生發出一陣譏笑聲。
蘇禪朝黑板上掃了一眼,笑了笑,「看來這位盧老師很喜歡引經據典啊。」
大家一陣鬨笑,正式上課,盧令令翻開嶄新的課本,旁邊的斗花還沒把書拿出來,他小聲說,「你沒帶書嗎?跟我一起看吧。」
斗花用眼角瞄了他一眼,一臉冷漠不屑,這表情頗令人不爽。
這堂課講鴻門宴,蘇禪的課上得生動活潑,氣氛非常活躍,盧令令認真記著筆記,時不時拿眼睛瞄一下斗花。
蘇禪說這個女孩是同類,盧令令使勁嗅了嗅,並沒有聞到什麼「妖氣」,但隱隱能察覺到一股能量波似的東西,不斷從她身體中發散出來。
所謂妖氣,其實是過盛的細胞活動釋放出的生物電訊號,只有感官敏銳的妖可以感知到,難怪同類之間可以相互感知。
斗花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不知道她的真實年齡是多少,為什麼要來這裡上學,她明顯不喜歡上學。
正胡思亂想間,斗花突然轉過頭,直勾勾地盯著他,「老師,看夠了嗎?」
「啊——」盧令令臉紅了一下,趕緊埋下腦袋。
斗花面無表情地說,「那天看見的事情,麻煩你不要亂說好嗎?」
「我沒有亂說啊。」
「那就好。」
「你好厲害啊,是不是練過,我覺得你以後可以開武館了。」
不理睬。
「你的名字就叫斗花嗎?有沒有姓?」
繼續不理睬。
這是什麼態度,盧令令暗暗不爽,埋頭記筆記,不再同她搭話。
下課後,斗花起身離開,後面的男生拍拍盧令令,對他說,「老師你不要跟那個討厭鬼說話,我們全班男生都不喜歡她,她可惹人厭了。」
「為什麼啊?」
「總是板著一張臭臉,一點也不可愛,還經常揍人,沒哪個男生能打過她,這個『男人婆』以後絕對沒人要。」
說完,幾個男生一起嘻笑起來。
盧令令板起臉,「喂,你們怎麼能這樣說同學呢?」
「實話實說嘛!」
「斗花肯定是有她說不出口的原因。」
「肯定是小時候全家死光光,所以總是擺出一張苦瓜臉,哈哈。」說罷,幾個男生一起鬨笑起來。
盧令令心頭火起,重重一拍桌子,「孤兒怎麼了!?你們知道無父無母要承受多少辛酸嗎?你們知道夏天連一雙涼鞋都沒人給你買,全班同學都穿著涼鞋,只能穿一雙捂腳的球鞋,下課連操場都不敢去的感受嗎?你們知道連一條換洗襯衫都沒有,回到家就得馬上脫下來洗乾淨,如果天氣不好就要穿著濕襯衫去上學的滋味嗎?」
回想起這些往事,盧令令眼睛一陣發酸,但並沒有哭出來,幾個沒心沒肺的男生被他的大反應震懾住了,嚇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他察覺到背後有人,幾個男生連忙坐回去,擺出一臉無辜的樣子,盧令令回頭一看,斗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依舊一臉冷漠。
但是冷漠之中,又似乎有些別的情緒,顯然她聽見了盧令令剛才的那番咆哮。
盧令令趕緊起身,讓開座位,朝教室外走去的時候,斗花叫住他,「盧老師,你的課本忘了。」
「啊?哦!」
他尷尬地接過書,離開教室,突然意識到,斗花剛才喊他「盧老師」,不禁一陣欣喜。
第23章我叫陳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