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國,雖然名聲不好聽,但是這些年還算安穩,老百姓日子也好過,不然也不會從當初三萬多戶暴漲到近十萬戶人家。所以來南平國避難的人才非常多。只是從文獻王開始就沒有給這些人太多機會,另一方面就是只要是有些本事的人,那個眼睛不是雪亮?有誰願意在沒有希望的國家效力?
就算是高保融繼位後,把一個爭議非常大的余氏請回了江陵,現在重新重用司空熏,提拔鄭含,有著千金買馬骨的味道。但是畢竟時間太短,很多人肯定還會觀望。
孫光憲對自己能夠請到什麼人並不抱多大希望。
南平王如果做一個朋友,那是非常好的朋友。他做的這些事,如果是有機心的人,肯定會很高調,並大肆宣傳。可是南平王卻懵懂無知,只知道這樣做是對的,他就做了。
孫光憲沉默著,他在想是不是幫南平王一把。畢竟水漲船高,就算是到時候投靠哪一個國家,也能提高一下聲望。
南平王現在把自己的地位看得很清楚,那就是北漢荊南節度使。但是這不是他說了算的。畢竟南平國立國已經經過了兩代君王,而且兩代君王對老百姓都很好。高保融繼承了這個傳統,而且做得更加徹底。
將正規軍用於野戰,讓地方官組建民團守城,這是要藏兵於民。只要解決不讓地方官權力過大的問題,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峽州,名義上的主官是高從義,但是鮑唐現在過去主民事,梁延嗣主軍事。當陽兵裁剪只剩下兩千人,如果確實是精兵當然最好,與民團相互制約。軍事和政事分開,避免出現節度使這樣軍政統一的地方官。
這樣的辦法也只有南平國能夠做到,因為歸州和峽州兩個加起來還不如荊州一個實力強勁。
如果當陽兵練的還好,歸州也可以訓練一隻這樣的軍隊。這樣不至于歸州在受到蜀軍騷擾時毫無反抗之力,每次都要從當陽和荊州抽調軍隊進行防禦。
高保融這麼高明的想法,一定不是他自己想出來。因為他太保守,什麼都要先試試在看。但是總體上可以說是驚艷之舉。除了梁夫人,誰還有這個本事和能量?
孫光憲眯著眼睛看著和士兵們喝酒的高保融想,這難道真是傻人有傻福?
孫光憲閉著眼睛盤算著。
「孫師,主上的想法雖然好,但執行太過緩慢。太平盛世,或者是大國,主上是一代明君。只是,您覺得北漢何時南下?」低聲問話的叫施睿靜,是孫光憲的學生。
「難講,看北漢的策略是先北後南,還是先南後北。」
「如果郭太尉為主,怕是先北後南,契丹之害足以亡國。」
「如果是郭太尉為政,時間不會超過十年。十年......」孫光憲搖頭。十年,以南平國的基礎,時間太短了。
「如不立國,主上是治國之臣也。」施睿靜低聲道。
停了停又說:「即便沒有梁夫人,主上也是一個好主上。施政雖然緩,但是穩。假以時日,荊南必為富庶之地。」
見孫光憲一直閉著眼睛,施睿靜坐了回去,端正了身體。而周邊的幾個文臣都在端著杯子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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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南城,距離江陵並不遙遠。
一路上不停有人前來報信。倪家和王家發力,江陵城裡,已經從查抄妓院娼館,轉向了查抄有牽連的世家。錢糧庫已經幾次來報,庫銀和糧食翻翻地往上漲。
鄭含命令將糧食低價出售,要把糧價打下來。這也是針對世家,因為他們囤積了大量的糧食,而此時老百姓的稻麥還在莊稼地里。梅雨季節提前到來,糧商們準備囤貨看漲。
鄭含的這一招夠狠。孫光憲已經派人出去讓一路上的衙役把可能攔路告狀的人截住。無論如何,也要在南平王回府之前造成既成事實。
「把有罪之人的田產也要罰沒,收歸公產,把丫鬟奴僕全部押送到紀南縣予以發落,要給南平國足夠的好處。」施睿靜在吩咐報信的人的時候,說得非常直白。
讓孫光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施睿靜已經殺紅了眼了,目光中有著一種狼性。
一路上都有女衛前來給高保融報信。高保融雖然皺著眉頭,但是並沒有加快速度。
三千精兵,不多,以前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