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走的地方少。荊南人少,以農戶為主。江南繁華之地,商賈雖然地位低賤,但多有財貨。以狡詐欺農,以凶厲壓工。當年楚國重商,導致農工不得聊生,官商勾結,賣官鬻爵。先師屢次想改之,但不得其法。不敢妄動,但最終還是被讒言所害,商賈之流,沒有少進讒言,且多花錢財,收買言官。並非僅是武信王與唐主。兩國用間,馬希聲就是再傻,也是知道的。真正起作用的就是那些商賈,馬希聲不過是拿這個當藉口而已。」
吳夏自己後來經商,才想清楚這些事情。
所以吳夏認為商人只能利用,但是如果真的重用商人,必然會重蹈楚國復轍。而自己以後肯定會壓制商人,到時候高繼沖沒有一個清醒的認識,萬一這讒言一進,自己會和高郁一個下場。
「商人之所以獲利,不過是欺百姓無知識,交通不暢,工匠技藝被商賈控制,貨物有無皆在其掌握之中。如果在這幾方面有所改善,再加以一些政令,才是遏制商業欺詐的根本。不過江陵已經不可行了,到了遼東要早作準備,不然商人之禍不遠。」
一路走來,這些普通的匠人處境確實非常不好。看得出來,他們的似乎對自己的子女也沒有支配權,這些孩子,居然在商人們之間隨意贈送。富家公子的少爺小姐身後差不多都跟著小廝和奴僕。有些管家,工頭或者匠頭都是領著大群目光呆滯的匠人們出入院落和工地。他們或者在背砂石料,背木料,搬運各種貨物。所有最髒,最累,最危險的活都是他們在做。
管家和工頭隨意打罵。短短的一截路,就有從屋樑上摔下來的,還有幾個匠人一命嗚呼。
吳夏帶高保融和王婉容到這裡來,用意十分明顯。
特別是王婉容,這些情況都是交通司和商司允許的。連匠作坊也認為這是應該的,誰叫他們只是低級匠人,甚至連匠人都算不上。而這些部門的實際控制著就是王家。
「其它地方的匠人與此相同?比如水泥窯口、石灰窯口,各礦場。」王婉容已經明白了吳夏的意思。
「相同,而且這些地方都不是在江陵城,情況更差。江陵城裡因為王爺對匠人很看重,還是有所收斂的。衙兵對他們也有所管束。不過郡主,這些也是臣同意了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快速讓江陵縣繁榮起來,也可以讓江陵縣通往各地的直道儘快修通,並且把石炭、鋁土、銅鐵礦石儘快運入江陵城。這是唯一的法子。因為江陵城並非長久之地,以後也只是我們吸引工匠和各類人才的一個地方。江陵想要一直對我有助力,就不能與其它城市相差太大。」
王婉容點頭。
「可是到了遼東就不一樣,那是王爺的根基,如果根基出了問題,後果不堪設想。商人無德,唯利是圖。他們會在強大敵人的利誘之下倒向敵人。現在之所以在江陵,是因為江陵屬於大漢,各國人人自危。他們能跑過來,也就可以同樣逃走。弱小的國家只會成為他們掠奪的對象,而不會成為他們效忠的對象。」
吳夏自己也許沒有總結。但是他的經歷以及見識已經讓他能夠準確地抓住這個社會的根源。
說白了就是階級與剝削,並且敏銳地意識到了其危害性。
高繼沖只是皺著眉頭,他依然處於既熟悉又陌生的狀態。可是王婉容卻已經明白了。
「所以有些事情,王爺和郡主要明白哪些是權宜之計,哪些是根本。江陵四大蒙學已經在舍人院和書院手裡,雖然只是啟蒙,但是這卻給了凡夫俗子的子女一個平等的機會。馬上就要開學了,這會給這些匠人們帶來教化,教化才是根本,有了文化的匠人就不再是奴僕。即便是奴僕,也不是商人們能夠矇騙的。我們只要再給這些匠人一個機會。將來遼東人口就會源源不斷地到來,只是蒙學想要堅持辦下去非常不容易,特別是王爺走了以後。一年的時間肯定不夠,何況我們還沒有一年。」
「所以江陵,最好要讓夫人至少鎮守三到五年。」
高繼沖搖頭:「我知道我娘,她是要跟著我爹的,我爹也離不開她。」
吳夏就沉默了,因為這是實情。高保融現在的情形確實離不開梁氏,相對於保住高保融來說,保住江陵城還在其次。
王婉容笑道:「要不這樣,讓高爺爺和我大哥留在留在江陵。只要大人和夫人那裡沒
第一百五十九章 隱性逼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