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八日。
布瑞爾森林發生的事件終究無法遮掩,「玫瑰十字」遭遇伏擊的消息在第二天便通過各種渠道傳遍了整個王國。
而當信鴿跨越半個王國抵達霍利爾城時,坐在書桌前閱讀信件的安格瑪公爵…險些直接捏碎手中的杯子。
這個年代還沒有什麼「戰地記者」存在,所有戰報基本都是口口相傳,並且在傳遞的過程中往往被扭曲誇張--「玫瑰十字」在這場戰鬥中最終還是憑藉努力逃出了至少三成作戰部隊,不過在傳遞的戰報中,卻被誇張成了「全軍覆沒」。
不過安格瑪公爵終究見多識廣,明白這種戰報不能完全聽信的道理。他努力穩住心神,耐心等待著後續從其他途徑傳來的戰報…而到了下午,從班傑明主教那邊寄來的消息,終於讓他看到了許些希望。
這位擔任教區大主教的老友緊急抽調了自己能動用的一切力量,以一支超過千人的隊伍在七號抵達了布瑞爾森林附近,協助了部分隊伍撤退,並確認至少上千名士兵存活下來的事實。
雖然還沒有確認這其中有沒有莎莉,但公爵終究鬆了半口氣…
然而隨後他卻想到了行為有些奇怪的羅迪:在對方離開北城門之後,至今仍舊杳無音信,這麼多天過去了,他到底在幹什麼?
戰爭都打完了,他是不是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
身處艾弗塔的安格瑪在擔憂著自己女兒的安危,而「聖殿」之中,樞機主教莫格萊尼卻在為自己如今的處境而焦頭爛額。
&教大人,這是目前的損失報告,還有一個…比較奇怪的消息。」
莫格萊尼再也沒有了數天前面對魯本斯時意氣風發、滿臉自信的摸樣,此時他眼窩深陷,因為整夜未眠而雙目通紅,聽到手下司鐸的話語,他目光有些僵硬的轉過,伸手拿起那根本不想去看的信件,隨口問道:「事到如今,在發生什麼都不奇怪了…說吧,有什麼要匯報的?」
&斯鎮的預備隊在戰鬥發生的兩天前突然離開,在戰鬥發生當日趕到了戰場…」
莫格萊尼猛然回頭,許多事情只是瞬間便想了個大概,他目光陰沉下來,問道:「有人偽造我的命令?」
&前還無法確認,大人。」司鐸低聲回答後,繼續道:「還有一個消息——博格多教區的一支部隊在七號經過強行軍同樣抵達了戰場附近,並且協助主力部隊擺脫了敵人的追——」
&是什麼意思?!」
莫格萊尼沒等他說完便突然轉過身,「哐」的一聲拍在了旁邊的木桌上。
墨水瓶翻倒,黑色的墨汁頃刻間染滿了原本整潔的桌面:「怎麼聽起來好像是所有人都知道我的部隊會被圍攻,而只有我蒙在鼓裡?!」
他心裡越想越憤怒,眼下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好像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那裡有個陷阱」,而只有他最傻最笨,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
&格多教區,那是班傑明的命令,而他--」莫格萊尼只是順著向上一查,便立刻發現這件事似乎和那位即將升任樞機主教的魯本斯脫不開干係!
提起魯本斯,兩天前他嘲諷對方時的場景似乎依舊曆歷在目,而魯本斯那帶著嘲笑語氣的回答,此事想來似乎別有深意…
&說得對,莫格萊尼大人。任何觀點都要靠事實說清楚。」
什麼事實?
事實就是…自己的盲目自信葬送了「玫瑰十字」超過五千名精銳士兵的性命!
如今看來,這句話完完全全就是自己在抽自己耳光!
胸中有股說不出的鬱悶,可莫格萊尼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去指責對方…因為現在的一切都只是停留在猜測,根本沒有任何證據。
&查!查個清楚!我要知道他們到底做了什麼,又為什麼要把我蒙在鼓裡!」
這是數十年來莫格萊尼第一次…或許也是他在「樞機主教」位置上的最後一次失態。
******
而同一時刻,魯本斯正疑惑接過司鐸手中信件的,問道:「你說送信的信鴿很大?」
&教大人…不是很大,是、是大的有些離奇,它落下來的時候壓塌了整個鴿籠,我們以為遭受了襲擊,可看到它伸出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