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信繁,可敢與我一戰?」
柿崎景家再一次在陣前吼了起來。
信繁已記不清楚這是景家多少次邀戰了。
在來援助他的「諏訪神軍」也被上杉軍的伏擊全殲之後,主攻的信繁所部的上杉軍右翼指揮官柿崎景家便越發地氣焰高漲起來。
除了屢次帶隊衝鋒之外,柿崎景家一馬當先,已經用單挑的方式擊殺了不少武田軍中的高級武士。
他每次在單挑取勝後,都要大喊一聲,向信繁邀戰。
信繁這時剛剛把諸角虎定和武田信廉派出去,臉色有些發苦,他的面前站著一個容貌清秀的足輕,足輕面部的線條柔和、髮絲柔順,幾乎讓人分辨不出是男人還是女人。
「怎麼現在才到?」
「來的時候在路上遭遇了越後早擊組的攔截,因此速度慢了些。」
這個足輕不僅是面目難分男女,就連聲音也異常地柔順悅耳。
「這是主公吩咐在下交給大人的書信和工具。」
他雙手向信繁呈上信箋,在之後又解下肩膀上背著的一桿火槍,捧在身前。
信繁講書信草草瀏覽一番,冷笑道:
「佐佐大人這麼有信心,以為我武田信繁一定會接受他的建議,將柿崎景家擊殺?」
那個足輕愣了一下,隨後道:
「主公說過,您會的。」
「他說的沒錯,但也不全對。」
信繁將書信揣入懷中,從千葉的手裡接過那杆形制稍顯特殊的鐵炮。
「這是佐佐家最先進的燧發槍吧,怎麼這一挺沒刺刀呢?我對這種新式鐵炮很感興趣,你回去之後,讓他多送一些過來。」
他稍微頓了一下,又補充道:
「錢不是問題。」
「哈伊,大人的話,小人一定帶到。」
「不過呢……用這種新火槍來狙擊柿崎景家的話,未免也太簡單了些,而且容易落下把柄,所以,你還是把他帶回給佐佐大人吧。」
信繁端著燧發槍打量半天,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不去理會,又扔給了千葉。
接著,他從身後的侍衛手裡接過一桿老式鐵炮,往兩軍陣線上那個來往馳騁的高大身影瞄了瞄,馬上就點燃了火繩。
「今日的戰鬥之後,回去吧,千葉,好好侍奉佐佐大人。」
千葉微微一怔,有些不知所措。
「你作為一個間諜的使命,到此為止了……從此以後,你我之間沒有關係,你,好好地侍奉你的主公、佐佐內藏助大人吧。」
話音方落,眾人的耳邊響起「砰」地一聲炸雷,信繁手中的火繩槍冒起一股白煙,嗆得信繁忍不住咳嗽起來。
遠處……正在與一名武田家武士搏鬥的柿崎景家身形一滯,從馬上墜落下來。
他的左側胸膛上有一個血糊糊的洞,紅得發紫的血液不住地從中流淌出來。
「馬薩卡……」
一時間,景家有些接受不了自己被狙擊了的事實。
「真是卑鄙小人。」
他在地上躺了會兒,從摔倒的眩暈中稍稍恢復了清醒,便拄著長槍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一個容貌酷肖信繁的青年武士馳馬衝來:
「柿崎景家,納命來!」
青年使一柄弧度彎曲的大太刀,趁著景家傷重無力的機會,只用了一刀,就將景家的頭顱砍了下來。
之後,柿崎景家的腦袋被挑在長槍上,跟著那個青年四處衝撞,原本被景家壓制的武田軍左翼迎來了難得的翻身仗,他們士氣大振,一口氣將上杉軍逼回十幾步。
遠處的左翼軍中,武田信繁擦乾因硝煙嗆出來的眼淚,滿意地笑了笑:
「孫六得手了呀……其實就算沒有我打的這一炮,柿崎景家也遲早要死。」
這話似乎是說給身旁的望月千葉聽的,千葉不禁心神一凜,用心等待著信繁的下文。
「不過是匹夫之勇罷了。」
千葉本還有些期待信繁對柿崎景家的評價,不過這評價如此簡單刻薄,他也失了興趣。
他作為使者來到武田軍中,現在是沒有撤回去的可能了,只能等今日的大戰過後,在
322匹夫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