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厲司衍的跑車發動,韓錫澤才發現,他車頭前面竟然有一塊大石頭。
「臥槽!這條路今晚不是清理過嗎?哪來的石頭?」
厲司衍坐在駕駛室里,漆黑的眸子眯了眯,透出慵淡散漫的冷漠,「你去查查,誰在路上做了手腳?」
「你為了防止後面有人發生意外,連比賽都不跑了,拿跑車替人家擋石頭吧?」韓錫澤說著,把手伸出車窗外,對他比了個心,「厲小四,是什麼讓你做出如此捨己為人的壯舉,是愛嗎?是責任嗎?啊,只要人人獻出一點愛,世界將變成美好的人間——」
說著說著,他最後不由陶醉地清唱了起來。
厲司衍幽黑的眸子往他臉上一掃,從薄唇間吐出不帶感情的兩個字,「滾蛋!」
說著,他跑車引擎發動,一個漂亮的三百六十度大轉彎,黑色阿斯頓.馬丁滑入夜色,往山下疾行而去。
「誒——等我啊!人家跟你開玩笑的啦,你不要這麼絕情嘛?」
韓錫澤趕緊調頭,朝山下追去。
半個小時後,醫院。
厲司衍把楚顏歡抱下車,親自送去了急診室。
韓錫澤追來醫院,找了半天,終於在走廊盡頭處的落地窗前找到了他。
男人背對著他的方向凝視著外頭的夜幕,高大挺拔的身影少了平日裡目空一切的狂妄冷傲,無端透著幾分落寞孤寂。
墨色短髮下,那雙幽邃深沉的眸子暗得如深不見底的漩渦,削薄的唇抿出生人勿近的冷冽弧度。
男人左手在自己的下唇瓣上點了點,右手指間夾著燃了一半的香菸,青白色的霧氣裊裊縈繞,模糊了他俊臉上的神情,周身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神秘感。
即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韓錫澤依然能感覺到男人心底藏著事。
他走上前,若無其事般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我說,你不是戒菸了嗎?」
厲司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微微側目,幽深的黑眸朝他臉上一掃,「人呢?」
「還沒做檢查。」韓錫澤聳了聳肩膀,「江寒剛才打電話給我問咱倆是什麼情況,我跟他說臨時車子出了點小狀況,明晚去『夜魅』給他補場子。」
厲司衍似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嗯。」
韓錫澤見他情緒突然如此低落,輕咳一聲,安慰道,「你的事我聽說了,那個、節哀順變,順其自然,總之,天涯何處無芳草!」
之前就聽說他這次突然回國是因為向女友求婚被拒,今晚原本拉他去賽車也是想藉機讓他發泄一下,誰想到遇到碰瓷這種事?
聽完他這詞窮的安慰,厲司寒眸光深了些許,薄削的唇角微微一提,「無聊。」
見他一副要走人的架勢,韓錫澤疑惑地追問,「你去哪兒?」
「回去睡覺。」
「誒?你不等那小子醒了?」
「把人送來醫院已經仁至義盡,難不成還要留下當陪護?」
韓錫澤聞言,不由怔住。
所以,他這麼大老遠親自把人送來醫院是鬧哪樣?說好救醒之後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呢?
在他愣神的時候,男人已經走到電梯口了。
韓錫澤也顧不上什麼仇什麼怨,大步追過去,「等等我啊,我跟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