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一根銀針,朝著清流的指尖處輕輕一紮。.d.
十指連心,那銳痛立刻就讓清流痛吟出聲。
他學著娘親每次醒來的樣子『悠悠轉醒』,眨了眨眼睛,然後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嗚……都是那個壞女人!都是那個壞女人把我推下水的!!!」
生怕別人聽不見一樣,他的哭喊聲尖刻到刺耳。
眾人大嘩!交頭接耳的指責起來:
「是誰啊,怎麼連小孩子都要害,真是喪盡了天良!」
「聽他喊是個女人,莫非……」
「真是作孽啊,這大冷的天兒,下了水不死也得脫層皮……」
後知後覺發現出事的人好像跟自己的兒子有關,白雪香費力的排開眾人,果然就見清流渾身**的坐在地上,放聲哭嚎。
她心下一緊,踉踉蹌蹌的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了清流的頭就開始哭:
「我兒!告訴娘,是誰害了你!是誰把你推下水去的?!是誰這麼狠心!!!」
「是……」
清流剛要在大家面前說出那個女人的名字,忽聽嘩啦一聲水響,有人從荷塘中爬了出來。
懷裡還死死的摟著一個生死不明的女人。
清流眼睛一亮,忙抬起胳膊,直指葉離枝,喊道:
「是她!是她!就是她!」
待賓客們看到『兇手』那堪稱標誌性的大肚子時,卻一時無言,誰都不敢當著鳳揚王的面去亂嚼舌頭了。
淑貞躲在人群後,看到那隻小狐狸精臥在王爺的懷裡,半死不活的狼狽樣子。
頓時偷偷的捏起帕子,掩住了嘴角的那抹幸災樂禍的燦爛笑容。
白雪香順著兒子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看到兇手的樣子,一股邪火立刻直衝腦頂,刺激的她不顧一切張牙舞爪地就朝著她撲了過去:
「為什麼要害我兒子!為什麼!!!」
鳳情身邊的侍衛立刻上前格擋住了她,讓她無論怎樣用力掙扎,都無法再靠近鳳情一步。
對方此時卻連一眼都懶得施捨給她。
而是用冷得徹骨的目光匆匆掃了一眼清流,見他沒事後對圍在他周邊的那些御醫下令道:
「都隨本王來。」
御醫們連忙扔下清流跟隨鳳情的腳步而去。
懷中的小女人渾身濕透,水珠不斷順著兩人的衣角落了一路。
烏黑的髮絲化成一綹一綹,凌亂的貼在慘白的雙頰上。
僅隔了幾層衣物的身體緊緊相貼,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上的溫度是如何一點一點的流失。
由冰冷變得更冷更冷,幾乎冷透了鳳情的身心。
他的舉止和神情都異常鎮定,穩穩托住她的雙臂卻在不易察覺的微微發著抖。
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懷疑當初用盡手段的將她留在了自己的身邊這件事……
是不是,做錯了?
以最快的速度將葉離枝帶回小院,剛剛穩妥的放到床上。
不必鳳情開口,那些御醫就爭先恐後的湊上前去,使出十八般武藝來查看病人當前的狀況。
呼吸,沒有,心跳,微弱……
御醫們臉上的表情紛紛變得凝重而嚴肅起來。
緊張到窒息的氛圍漸漸濃郁,幾乎要讓人喘不過氣來。
鳳情就站在床頭,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葉離枝。
像是只有時刻的把她鎖在自己的眼睛裡,他才能獲得片刻的安寧一樣。
有侍女在一旁輕聲道:「王爺,換件衣服吧。」
高大英武的男人活像只落湯雞,身上還在滴滴答答的不停往下滴著水。
衣服緊緊地貼在皮膚上,單是看著,就覺得很不舒服。
可他像是沒有知覺一樣,對於外物的感知毫無所覺,連侍女的話都沒聽到,依然堅定不移的望著床上的女子。
片刻後,有御醫已經開始搖頭嘆息。
那嘆息很輕,落在鳳情的耳里時,卻如驚雷一樣,震得他臉色發白。
沒等御醫們上前來跟他膽戰心驚的說什麼『微臣已無能為力』的屁話,鳳情已然粗魯的推開了站在床邊的一個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