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逍眼睛一亮,瞬間精神了起來,聲音卻是謹慎的壓低了下去,但仍難掩其中的激動與興奮道:
「葉姑娘所說的底牌,難道是」
葉離枝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一旁正在專心的與果子奮戰的霍水,含笑點頭應道:
「正是。 :efefd」
顏逍當即撫掌大笑,嘆道:「這下可有一場大戲要看了。」
屋內的其他人也由衷的為竹小弟似錦的前程高興了起來。
葉離枝卻默默收斂了笑容,眉尖微蹙。
看了信之後,她還有一個問題,很是不解。
那便是,她家夫君讓人來將葉若虛綁了,以城池作為交換條件,揚言給城就還人。
她本來還以為這只是安如晦為難夏國國君的條件。
畢竟只要夏國國君還有點腦子,就絕不會答應下這等喪權辱國的條件。
只是大概令安如晦沒想到的是,夏國國君還真這麼沒腦子,將城池雙手奉上。
而令葉離枝沒想到的是,明明已經抓到了葉若虛,就算夏國國君交出了城池,他也大可以再提出一些無理條件將葉若虛扣押下來。
但是他沒有,而是將人毫髮無損的放了回去。
難道他的目標真的只是那十幾座城池嗎
不然的話,為何會將她的仇人之一、現在也是他的仇人之一的葉若虛,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放了
葉離枝咬緊下唇,一個頗為幼稚的猜測浮上腦海:
該不會是那傢伙聽自己以前說過非要親手報仇之類云云,將這話銘記在心,所以抓了葉若虛後又放了,好給自己留下能夠親手報仇的機會
葉離枝都被這個猜想給逗笑了。
不過想到那人如水般無處不在、潤物無聲的溫柔,這種事他還真能做的出來。
那麼,接下來,就該是自己大展身手的時候了。
竹一青收到葉離枝的回信後,仔仔細細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才將信放到燭火上燃成了灰。
緊接著,他自懷中掏出那塊霍水連夜帶回的兵符,不動聲色的為自己打了打氣,便轉身出了房間,尋宰相大人去了。
宰相大人正在自飲自酌。
月色如水,一盞桃花釀中倒映著一輪鐮刀般的彎月,為這淒清的長夜更添了幾分說不出的冷肅。
竹一青默默打量了一會兒,見他一時沒有回房的意思,才緩步走了過去,輕聲道:
「大人,不早了,可回去歇息」
宰相聞言,側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是不曾被酒氣薰染半分的清明。
他抬手,指著對面的位子,道:「坐,陪我喝一杯。」明顯沒有想回去休息的意思。
竹一青只好在對面坐了下來。
宰相自托盤上拿過一隻乾淨的酒盞,並親自為他滿上。
桃花釀清冽的香氣便瞬間盈滿了鼻腔。
竹一青抬眸,看著對面與他碰杯後就一飲而盡的宰相,嘆息道:
「大人何苦呢,聖上性情大變,又非大人之過,大人不必為難自己。」
宰相呵呵的低笑了起來,道:「你小子倒是會說話。不過,老夫卻並非是因那個畜牲才這般苦悶。」
竹一青順勢疑惑的問道:「那是為何」
「為我可憐的女兒啊」
宰相又為自己斟了一杯,在提到女兒二字時,聲音明顯的顫抖起來:
「她性情溫良,在後宮中恪守本分、盡心盡責,又為那畜牲生兒育女,到頭來、到頭來卻只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就連為他所生的孩兒,竟也要被人褫奪了太子之位老夫心中恨啊恨不能死的人是老夫」
宰相突地抬手捂住了臉,哽咽間,已是老淚縱橫,淚珠接連從蒼瘦的指縫間滴落。
竹一青看著他,眼中悲憫,卻是用平靜到近乎冷酷的語調問道:
「那大人想不想為愛女報仇」
「想我怎麼能不想,我做夢都想可是」
「沒有可是了,」竹一青忽的笑了,冷漠的五官瞬間生動鮮活了起來,卻總帶著一份連笑容都無法溶解的冰凍冷意:
「大人,您的可是是因為您是臣,他是君,您不能以下犯上。可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