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安排好了一切,葉離枝抬袖掩嘴,小小的打了個呵欠,道:
「我也累了,咱們回去吧。」
「葉離枝……」笙妃不甘心的嘶喊道:
「你等著,我要告訴天下人,讓他們知道你是怎樣的人面獸心的小人,毒婦!」
葉離枝腳步不停,一邊往外走,一邊頭也不回的輕笑著應她道:
「去告訴吧,不過,天下人還會信你嗎?」
團蝶百花煙霧的鳳尾裙掃過一地的落紅,款款朝著瑩翠宮的方向移去。
殊貴妃與寧貴妃迎面相攜而來。
「嘖,陛下這些日子都被麗妃給霸了去呢,麗妃也真是好厲害的手段,自己身懷有孕不能好好的伺候陛下,還要強行將陛下留在她的身邊,真是一點規矩也沒有!沒聽說過雨露要均分麼?將要當皇后的人了,卻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還『胸襟寬廣』,也不知道外頭的百姓們都是怎麼想的,真該讓他們好好看看麗妃的嘴臉,不讓皇上來找我們,這哪裡是『胸襟寬廣』,分明是『小肚雞腸』,怕我們將陛下的寵愛全部奪走呢!」
「噓——前面的那個好像是麗妃……」
「是麗妃又怎樣,我還怕了她不成?」
殊貴妃不屑的撇撇嘴,不過還是不甘不願的閉上了嘴。
畢竟麗妃現下可是風光的很,不僅皇上對她縱容無度,連宮外的百姓們都對她擁護有加,適時的避一下她的鋒芒,也可以為自己減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風是往葉離枝那邊刮的,這些話自然也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她的耳朵之中。
她腳步一頓,妍麗的容顏上露出幾分若有所思的神色。
恰在這時,良公公端著一個托盤出現在她的視野之中,一見到她的影子,面上當即一松,緊走幾步趕了過來,躬身道:
「可算是找到娘娘了,娘娘,該用藥了。」
葉離枝這次受傷可把皇帝陛下給嚇得不輕,特地派了自己貼身的小太監前來一日三餐的送藥,生怕葉離枝宮裡的人伺候的不周到。
葉離枝的胎因受寒太過嚴重本就不穩,哪怕流血是假的,那些太醫們也根本診不出來,只不過加大了她安胎藥的劑量了而已。
葉離枝看著瓷白的小碗中那幾粒黑色的小藥碗,探出纖白的細指捻起一顆,端視片刻,忽的綻出一抹令天地失色的嬌媚笑容,輕得近乎呢喃的道:
「你對我這麼好,我不『回報』給你點什麼,怎麼說得過去呢……」
良公公沒聽清她說了什麼,還以為是主子下達了什麼命令,趕忙往前湊了湊,小心翼翼的問:
「娘娘,您、您說什麼?」
「沒什麼。」葉離枝將藥丸扔回碗裡,然後端起碗將所有的藥碗倒入口中,再端起旁邊的清水,含了一口後,仰頭將所有的藥丸都送了下去。
目送良公公捧著托盤離開的背影,葉離枝眯細了一雙杏兒眼,對著身旁的梓謙道:
「去,找幾個漂亮的宮女給我送過來,要身家清白,身子乾淨的。」
梓謙驚訝的問道:
「娘娘這是……」
葉離枝邁開腳步,繼續往前走,不緊不慢的道:
「要皇上雨露均分,可以,但我不想便宜那些個女人。」
話說完,她的嘴裡卻是一片苦與澀。
也許……是剛剛吃過藥的緣故吧。
梓謙看著自家娘娘單薄纖瘦的背影,不知怎的,竟讀出了一點孤獨的韻味。
她用力的咬了咬下唇,替她將那口即將身為後宮之主的無奈的氣嘆了出來,輕聲應道:
「是。」
再清純的花朵,當在夜色中嬌妍綻放時,也會變得夭冶而動人。
安如晦照例在忙完所有的事情後,拖著一副疲憊的身軀前往瑩翠宮,準備抱著自家的妻兒談談天,聊聊地,美美地睡上一覺後,再一起精神抖擻的迎接嶄新的一天。
誰知,剛一踏進瑩翠宮,他就敏銳的覺出今日的氛圍不同以往。
懷著不解的心情,他徑直趨往內室,乍一看,這裡似乎和以往沒什麼兩樣,但再仔細一瞧,就會發現,這裡哪裡和以往沒什麼兩樣,分明就是處處透著陰謀和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