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意識裡,顧老男人其實是不願意承認自己老的。
季冉當然不知道自己一句玩笑話,會讓顧邵庭彎彎繞繞地想了一大堆。
等到了醫院的時候,他的臉色依然是說不上好看的。
季冉只以為他是真的因為年齡大小的事情心情不好了,只好溫言軟語地說漂亮話來哄慰他。
結果說著說著,到季晨病房門口的時候都忘了裡面還有個江盼在。
季冉抬手敲了兩下門,還沒等裡面的人應聲,她便已經推門進去了鈐。
結果---
「!!!」
江盼以一個很詭異的姿勢半跪趴在病床上,季晨的頭都被她整個後背給擋住了。
以季冉和顧邵庭站在門口的視線看過去,倆人很像是在做某些不和諧的事情。
那邊,正兀自忙碌著的兩個人,壓根沒注意到門口這邊的方向。
江盼清脆又略微嫌棄的聲音氣急敗壞地響起來,「笨死了,你到底會不會?不會就別亂動啦,我來!」
「你會你倒是快點兒別別別扯啊,我說你一個女人動作能不能輕點?!」
季冉拉了拉顧邵庭的袖子,用口型對他說:我們先走吧,待會兒再過來。
病房的門打開又悄悄地關上。
江盼原本是拿了毛巾給季晨擦臉的,誰知道這男人躺的好好的非要坐起身來沒一句好話地擠兌嘲諷她。
江盼原本昨晚為了在醫院裡陪他,可憐兮兮地窩在病房裡的小沙發上睡了一夜,腰疼脖子酸的不說,一早起來還得看這個男人的臉色,指使她做這做那的。
想到車禍的時候他是為了自己才變成這幅模樣的,江盼忍了氣,跟個舊社會的小丫鬟似的,給他忙前忙後的。
結果打了熱水過來給他擦臉的時候,因為她穿的是帶拉鏈的雪紡小外套,季晨突然從床上坐起身朝她湊過來,一個沒注意,額前的頭髮就卡到了她的拉鏈上。
江盼弄了好一會兒都沒把他的頭髮從自己衣服的拉鏈上弄開,急的汗都出來了。
正想著是不是要狠狠心,乾脆把他這幾根頭髮給揪掉算了。
結果下一秒,季晨的聲音清清冷冷地響起,「你要是敢弄斷我一根頭髮,我就壓著你在這做一次,弄斷多少根就做多少次,你自己看著辦。」
「」
江盼要哭了,「可是真的弄不開啊,那怎麼辦嘛。」
總不能他們倆一整天就要維持這個姿勢吧。
況且
他現在整張臉都埋在她的胸前,雖然隔了兩件衣服,但還是
季晨每動一下,都能蹭上她胸前的柔軟。
江盼臉都紅到耳朵根兒了。
女人身上的馨香飄蕩在鼻尖上,她加快的心跳季晨感受得一清二楚。
清心寡欲了快二十八年,卻在同一個女人這裡,三番幾次地起了生理反應。
季晨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把自己在被子下悄然而起的掩蓋好,清咳了一聲,「下面倒數的第二個抽屜里好像有一把小水果刀,你找找出來。」
顧邵庭帶著季冉在醫院外面晃蕩了快四十來分鐘才重新返回季晨的病房去。
這一回,為了慎重起見,季冉敲門的聲音敲的格外的響亮,一連敲了兩下,直到裡面傳來季晨清冷的聲音,「進來。」
季冉和顧邵庭進去的時候,病房裡早已一切恢復如初,連半點不尋常的味道都沒聞見。
江盼從洗手間裡出來,見著季冉時耳根還是紅著的,默著聲音叫了她一聲「季小姐。」然後看向站在季冉旁邊的顧邵庭,這個男人她猜想應該是季冉的丈夫,不過她並不認識。
季冉把手裡提的超大號保溫壺放下,抬步過去,笑得一臉的溫柔對江盼道「叫我季冉就好,不用這麼客套的。」然後又向她介紹顧邵庭,「這是我丈夫,顧邵庭。」
江盼禮貌地打招呼,「顧先生好。」
後者朝她禮節性地點頭,算是回應。
病房裡氣氛原本就有些怪異,季冉和顧邵庭進來後,這種怪異的感覺就更甚了。
季冉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季晨氣定神閒地在翻著今天的早報,江盼默默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