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巒果真說到做到,從第二天起就開始對漪喬進行嚴格的訓練。
他吩咐金氏寅時(凌晨三點到五點)一過,就催促她起床,一炷香的梳洗時間後就準時開始練習女紅。
早起對於漪喬來說其實不算什麼大問題,她雖然在來到這裡之前是個大一的學生,算是過得比較輕鬆,但依然保持著高中時早起的好習慣。
而晨起的梳洗也不是什麼問題,每次都是把頭髮簡單地挽起來,再加上有丫鬟們從旁幫忙,也不至於完不成任務。
說起來最讓她頭疼的,莫過於這些之後曠日持久的女紅練習。
二十一世紀是一個早已經脫離了「三轉一響」的年代,她平時頂多也就是縫個扣子,修修腰圍什麼的,哪裡會像這些古代女性一樣每日捧著繡花針一坐就是一上午?所以每當金氏把一堆繡樣和一大盒的彩色絲線擱到她面前時,漪喬總是覺得兩側的太陽穴跳著疼。而金氏雖然每次都會對著她的豆腐渣工程一陣的唉聲嘆氣,但卻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依舊手把手地繼續教她。
等張巒自國子監回來,他便會將漪喬叫至書房,親自督促她溫習詩詞,研習書法。
還好她以前在母親的逼迫下報了個書法班,學過一陣子。雖然她的字不敢說有多麼精妙,但也稱得上是娟秀的蠅頭小楷。由於她的「失憶」,張巒對於她筆跡的改變倒也沒有多追究。
另外,在語文課上學得的幾篇詩詞文賦什麼的好歹派上了些用場,總算不至於將張巒當場氣死。
不過,漪喬也留了個心眼。古代漢字與現代漢字到底有所不同,她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來識記古字。所以,這一項她還是學得十分認真的。
琴藝也是由張巒親自教授的。
其實原來的張漪喬彈了一手的好琴,又因為曾拜於名師門下,所以技藝堪稱精湛,不是張巒可以比的。只是由於現在「失憶」了,所以水平也掉到了平均線以下,由他來教,反倒是綽綽有餘。而漪喬並不會彈琴,可以說除了在現代的音樂課上學得的一些樂理知識外,她就基本沒有什麼音樂基礎了。更何況,她如今面對的是一架古琴,可以說是對面不相識——她不認識它
,它也不認識她。因此在面對張巒時,漪喬可以說完全是個初學者。
而她現在學琴,不是為了陶冶什麼情操,而是帶著濃重的急功近利的色彩,所以其實很讓人生厭。
可每當漪喬產生逆反情緒時,張巒都會擺出一副嚴父厲師的架子,逼得她不得不乖乖就範。幾次之後,她便也想開了,只當是又給她開了一門古琴課。
而張巒也與金氏一樣,有著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他看到原本精於琴藝的女兒現如今曲不成調,雖然每次都是又氣又急,臉都皺成一團,但是不僅依舊保持著一位高級知識分子外加一家之主的風範,而且還依舊鍥而不捨地教授琴技,真是讓漪喬都不由暗暗佩服。
就這樣忙忙碌碌地過了幾天,漪喬每日都在三門功課之間團團轉。
她現在上的都是大課,時間跨度相當大,比大學的課還長,中間也基本沒有休息的空閒。再加上睡眠不足,還要想著應付壽宴的對策,她覺得自己已經快要面臨崩潰的邊緣了。幾天的折騰下來,真可謂是身心俱疲。
好在這一日午後張巒受一位要好的同年之邀出門拜會去了,而金氏也在給她上完女紅課之後和鶴齡延齡一道去廟裡上香祈福了,家裡只剩下她,還有兩個丫鬟和一個老媽子。如此好的機會,又怎麼可以放過?
好不容易得以鬆口氣的漪喬不顧張巒出門前給她布置的任務,連哄帶嚇地擺平了一班下人之後,總算是如願走出那處困了她許久的四合院。
今日的天氣很好,雖然依舊沒有降雪,空氣還是十分乾冷,但是碎金似的陽光透過厚重的冬意漫灑下來,仍然讓人心情倍感舒暢。像是蘊著淡淡馨香的一抹融融暖意,讓人從骨子裡都透出一份舒心的安適與恬淡。
漪喬像一隻出籠放風的鳥兒一樣,沐浴在這樣的冬陽之中,渾身上下都舒展開一份難得的輕鬆。
她這裡看看,那邊瞧瞧,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仿似當初剛入京城時那樣。不過,她畢竟對四周的地形十分陌生,所以不敢走得太遠,否則一旦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