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的日子沒有持續多久,就又下了水。
沈悅還記得,潘上岸之後就帶她去了城市的另一端。然後,半夜三更的,潘居然叫人搞到一艘漁船。又連夜把船開出了九江市。
船艙非常狹小,睡的也不如大船裡面安穩。然而,她很快得知小坂裕生和他的屬下棄船逃生,也不知道到底躲到了什麼地方去。
其實,就算誰也不告訴她,她也能猜到小坂裕生去了哪裡——歸根究底,小坂裕生能來中國的鄱陽湖上撒野,無非仗著手中有一張日本皇軍的戰略地圖。而地圖小坂裕生給她看了好幾遍,上面圈圈畫畫的地點,也記得差不多了。
靠近九江市的地方,有一處偏僻的日軍要塞。若她是小坂裕生,會選擇那裡。
然而,現在無法把這些訊息傳遞出去。她只能每天聽著隔壁的各種嘈雜,閒度日子——
臨近打撈寶藏的日子了,潘身邊的人手逐漸地增多。漁船每天都會前進一段水域,然後停靠在岸邊等待某些人的光臨。她聽到音色不同的人,從老至少,從男到女都有——上船,走進船艙,然後和潘說著什麼,其中最常聽到的單詞是:「。」
「多少錢?佣金十萬起步價,事成之後小坂先生還會有額外獎勵。」
「哦,這可不行,潘先生,我們這從越南偷渡至中國搞定海關就花費了不下十二萬。」一個操.著東北口音的中國人說道。
「那放心,很快你們就會回去了。小坂先生不需要任何浪費錢的飯桶!」潘罵了一句,然後把此人趕走。她坐在隔壁的屋子裡,聽到潘打了個電話:「剛才那一伙人不行……我知道他們跟著您辦事二十年了,但是開口談錢的人,幹不了這筆買賣。請您多考慮考慮。」
潘掛了電話,然後屋子裡就陷入了沉默。
她豎起耳朵聆聽了一會兒,還是什麼都沒聽到,打算上床睡覺了,沒想到那邊的人卻開始發火:「該死!事到臨頭一個都靠不住!全給我滾出去!」
滾出去就沒人做事了,她想。
結果:「林悅,你給我滾進來!別裝死,我知道你在隔壁聽得到!」
於是她只好起身,開門,轉到了他的房間去。這房間真的很狹小,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兩張凳子。她坐在唯一空餘的那一張凳子上,等著潘的發話。而潘望著她的雙眼沉默了一會兒,卻是冷靜地問道:「寶藏打撈最少需要幾個人?」
「我跟小坂先生說過了,如果最簡化打撈程序的話——一艘船,兩個水手,兩個潛水員,再加一些專業的設備,就夠了。」
然而,小坂裕生一開始根本就不信她的話。非要大架勢地跑到中國來,貪得無厭地想要把全部寶藏打撈起來——那真是痴人說夢。
「為什麼都是兩個?」
「如果一個出事了,另一個可以接替他的任務,不是嗎?」
「那好。」潘走到了她的身邊:「七個人,你,我,許,兩個開船的水手,兩個潛水員。我們有一整天的時間。」
「這些告訴我做什麼?」她淡淡地嘲諷道。
潘看她的眼光,好像在打量一隻掌心中的小白兔:「告訴你別妄想著逃跑,也別耍什麼花招。其餘的人手我會安排在水路上和岸邊上監視,若是周圍有一點風吹草動,我必定第一個拿你當擋箭牌……林悅,你笑什麼,我說的話這麼好笑?」
笑,的確要笑:「潘,你知不知道。你有個很大的缺點,叫做心虛的時候就愛逞強。」而且,她的小澤也有這個缺點……
潘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白化人沒有表情變化。但是眼珠子卻是釘住不動了,她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潘忽然問道:「不怕我強女干你?」
「怕,很怕很怕呢,但是你如果那麼做了,我也只有死路一條。大不了拉數億的寶藏陪葬就是了。」她冷笑道:看誰比誰狠。
「還真是有恃無恐。」潘也嘲諷道:「到了下個星期,看你是不是還這麼囂張。」
說的好像他自己不囂張似的,沈悅想。她早就摸清楚潘這一套了。真是應了一句古話: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親人和你的敵人。但潘這一回之所以這樣精簡人員,她猜還是由於小坂先生的屬下叛變的緣故。獵人要防止任何半途劫道的窺視者。
「好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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