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的手臂和懷中的槍>
而面前的潘——身上到處掛著彩,右臂斷了,露出骨頭茬,血在不停地流。如果不急救的話,她猜他支撐不了多久就要昏過去,難怪要靠一把破刀威脅她。
她現在有恃無恐了,迎接著他的目光。
潘的臉色很差,但是他的語氣依舊強硬:「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底,沉船的地方。」她覺得事情有點詭異,生怕這個「潘」是個鬼幻化成人,於是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說呢?游不動的人不停地掙扎,不止你一個沉了下來。」他狼狽地咳嗽了幾聲,咳出了陣陣血絲,然後拿眼角的餘光瞥著她:「怎麼出去?」
沈悅這才想起來,當時她遊了一段就沒力氣了,一直是潘拉著她往岸上游的。可笑這個白化人也沉了下來,還受了嚴重的傷。於是心中更有了幾分底氣:「這裡有條沉船,其餘的你也看到了。」
&到了,遍地是黃金做的盤子,杯子。」他的目光掃過地上的屍骸一堆,卻被白骨給吸引住了——看輪廓明顯是個小女人的遺骸,肩膀瘦削,下頷又尖又翹。披著破爛的女裝,就像沙漠中沉睡的「樓蘭美女」一樣。就是沒有了血肉都可以看出姿色,可以想像生前該是個多美的美人。
&真美。」他舔了舔嘴角:「可惜生不逢時。」
沈悅冷笑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腰間的東西給我。」潘的目光從屍骸上收了回來:「別以為我不認識那是什麼。」
她後退了一步:「怎麼,落到這個田地你還夢想著替小坂先生辦事?」
&是我的任務!」
但她簡直覺得好笑,看看地上屍骸,再想想過去一年多的時間裡所受到的凌辱,一種報復的心理上涌。她恨小坂裕生,連帶著把他身邊的屬下都一個個都恨了。
&你真可憐。替一個窮凶極惡的人賣命一生。」
&悅,少說廢話!」潘也冷道:「把東西給我!如果你還想見到你兒子的話!」
&麼,你覺得你現在不能用右手,只能用左手拿著一把軍刀能對我怎麼樣?我勸你還是暫時別想著怎麼替小坂先生賣命。畢竟我現在不想和你為敵,先想辦法離開這裡才是要緊事。」
&悅,對付你還是綽綽有餘的。」他一步步逼了上來:「我也不想現在殺你。」
&誠於一個人面禽獸就這麼重要嗎?」她畢竟還要忌憚他的軍刀,往後退了一步。但死死護住了腰間的《蘭亭集序》。
&什麼都不明白,他是我的教父!」潘幾乎是怒吼。但是他受傷很重,這怒吼更像是沙啞的獅子在沉吟:「他救過我的命,把我帶到日本去,教會我怎麼強大起來,怎麼活著像是一個尊貴的人……而你,什麼都不懂!」
大概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一向沉默陰鬱的潘,忽然說出了這一番自白的話語。
但這更加激怒了沈悅,她冷笑著反問道:「我怎麼不懂?!你們毀了我的一切,知不知道?!我本來是什麼?杜以澤的未婚妻,我本來可以擁有什麼?一個世上最完美的丈夫,一個完整的家庭,一個體面高貴的身份,還有平平安安的生活!」
她冷笑著,笑意和地上的骸骨一樣陰沉:「但是你看看你們做了什麼?!把我囚禁住,毀了我的家庭,我的人生,還天天威脅讓我生讓我死,讓我必須為你們一次次昧著良心鑑定古董,還把我出世一歲都不到的孩子拿走,以此來威脅我替你們賣命!潘,你說是不是你們施捨一點可憐,我就要感激涕零?!不,我永遠永遠恨你們!」
她的力氣恢復的不錯,這一段話罵的很響亮。潘聽得一清二楚,然後慢慢放下了軍刀,但目光一直注視著她腰間的《蘭亭集序》,說道:「林悅,我們一起想辦法先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然後我放你和你的孩子自由,但是你得把東西給我。」
她才不會便宜了這一幫惡魔:「這筆生意划不來,《蘭亭集序》少說價值三十個億。」
&就沒辦法了。」潘提著刀,打算用強制的手段:「每個人都有他娘的該幹的事情。」
可她毫不在乎,只是冷笑道:「你的任務就是替殺你父母的兇手賣命嗎?啊,那你真是悲哀啊……」她說出了他的真名:「是不是?潘恩.霍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