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以尋撓了撓後腦勺,有道理。
離開書城,坐上回家的高鐵,蕭讓打開筆記本在一旁整理行程表,卿以尋戴著墨鏡準備睡覺,蕭讓突然說:「接下來的一個月里還有十二個城市要跑,一共二十六場簽售,回去我們要多做準備才行。」
卿以尋眯著眼睛隨口問了一句:「做什麼準備?」
「這你就別管了。」蕭讓幫她蓋上外套:「睡吧,到了我再叫你。」
回到雅苑已經很晚了,兩個人都累得夠嗆,下了計程車卿以尋幾乎連路都走不動了,蕭讓把電腦包往背上一背,直接把她打橫抱起往裡面走去,卿以尋走路都直打飄兒,乾脆就隨他去了。
進了屋裡,蕭讓拍拍她的臉頰:「你還沒吃飯,吃完飯再睡覺。」
卿以尋嘟囔了一句:「不想吃。」
「不吃不行,醒醒。」
卿以尋睜開眼睛剛想發火,但是又想到什麼似的,眼裡的小火苗一下子熄滅了,懨懨的說:「吃什麼呀。」
「我剛才在車上叫了外賣,再過幾分鐘就到了,你去洗把臉,出來就能吃。」
卿以尋無可奈何的起身往浴室走去。
蕭讓看著她的背影,心裡突然就酸澀無比,他不是沒看到剛才她眼裡的怒氣,可是她忍下來了,為了他,其實她改變了很多。
用最快的速度吃完東西,卿以尋乾脆一鼓作氣洗了澡,出來就直奔臥室,一頭栽到床上,不到兩分鐘就睡著了。
連續高強度的工作了六七個小時,這就跟搬了幾個小時的磚一樣累。
蕭讓走進臥室時,卿以尋已經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發出均勻平緩的呼吸聲,徹底睡死過去了。
蕭讓無奈一笑,像個老父親一樣,把她的身體挪正擺平,蓋上被子,看著她輪廓柔和的側臉,那一瞬間,他心裡柔軟無比,俯下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晚安。
卿以尋睡到半夜被尿憋醒,她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下意識的去摸旁邊的蕭讓。
但這一摸卻摸了個空,她的睡意立刻清醒了一大半,定睛看去,蕭讓果然不在旁邊。
去哪兒了?
卿以尋掀開被子下床,連鞋子都沒穿就往客廳走去,打開門,客廳里卻沒人,就在她疑惑不已時,陽台方向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蕭讓在陽台?
卿以尋皺著眉頭,往陽台走去。
就在她靠近剛想說話時,陽台里突兀的傳來一聲短促的抽泣。
她一頓,頓時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她沒聽錯吧?
這個時間家裡只有她和蕭讓,現在在陽台上的人只能是蕭讓,如果她沒聽錯,那剛才那聲抽泣就是蕭讓發出來的?
這個念頭讓她心裡火燒火燎的泛疼,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過去一探究竟時,那聲短促的抽泣突然變得斷斷續續,這回卿以尋確定了,是蕭讓。
他在哭。
蕭讓在哭。
卿以尋的心絞痛成一團,她放輕了腳步靠近陽台,落地窗簾在夜風裡飄飄蕩蕩,落地玻璃外,一身家居服的蕭讓正坐在老藤椅上,手肘拄在膝蓋上,一隻手撐住額頭,背對著她無聲的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