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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啟鈞的眼波急速地抖動著。
耳邊是顧未眠疲憊而又淡漠的聲音，「木哥，算了。」
「讓他說。」敖啟鈞聲音近乎崩潰，「你讓他說！」
木檀笑了，「她說，這個錢是你給我們的。」
他說著笑起來，「她根本不知道你其實給過我們錢了，她當時那麼侷促，說每個人十萬塊，說以後還會再給，每個月都給，其實我們都看出來了，她那是沒錢了。」
石天意聽著，忽然就笑出來，笑中卻帶著淚，「你說她怎麼這麼笨，說謊都不會，竟然會覺得能夠騙過你。」
沒想到，最後真的騙過了。
一騙就騙了兩年。
木檀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我們當時確實是缺錢，你給的那些錢付完了醫藥費，幾乎都沒剩下多少，所以我們就答應了。」
特別是他，當時燒傷了百分之45的皮膚，醫生一度說他可能活不下來了。
住院的每一天幾乎都在燒錢。
「我心底就覺得，一個不知世事的大小姐嘛，這種事情又能做多久，估計也就是當收留個小貓小狗，等過段日子熱情退了，她就不做了。」
木檀說著，聲音越發地沙啞，「誰都沒想到她能夠堅持那麼久。」
他笑，「而且她真的是傻乎乎的，每一次匯了錢，她都要給我們每個人打一個電話，問一問我們有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幾個掛著眼淚的男人都笑起來。
「確實很傻。」
「我們說出去了不告訴她，她又怎麼分辨得出來？」
「這麼傻，真是吃虧的命啊。」
明明是笑著說的，聽在人的耳朵里卻萬分的心酸。
木檀繼續道，「至於這一次的合同……」
他低眸，「一開始她就是贈與我們股份，沒有違約金，你看到的那份，是我們幾個人後期改的。」
他頓了頓，「當然，你肯定不能信。」
他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雲淡風輕，「也無所謂了……畢竟綿綿也是要被抓去坐牢的，可能是死刑，可能是無期，總歸也不差這一條罪責嘛。」
其餘的幾人臉上也是興致寥寥。
他們當初願意為顧未眠保守這個秘密，從一開始是為了騙點錢，到後面純粹是被顧未眠那份真摯的感情所打動。
希望顧未眠能夠得到幸福。
可是現實卻殘酷……
木檀一瘸一拐地走過去，一臉頹喪地看著顧未眠，「綿綿，對不起，我還是失信了。」
違背了他們遵守了兩年的約定。
顧未眠眼眶紅了，抱住了木檀。
「你沒有。」
木檀沒有失信，上一世，他們幾個幫她保守了十多年的秘密，一直到她生命完結。
這一次是她的關係，是她想說。
顧未眠抱著木檀的手在收緊。
敖啟鈞站在原地，他所有的認知頃刻間都被傾覆。
「不可能……」他低聲喃喃。
不可能……
不是這樣。
江景辰卻冷笑著在看他，「你說不可能就不可能吧，其實……敖老爺子都死了兩年了，哪有你和米美華來的有感情，至於木檀幾個，他們死不死的，你估計就更不會放心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