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話，都是肯定句。
寧管家和司機都愣了一下。
二人齊齊扭頭看福嫂，正好捕捉到了福嫂臉上一閃而逝的驚慌。
少爺說對了？
大小姐真的沒死？
「不！她死了！我殺了她！她的腦袋破了那麼大一個窟窿！女娃子有什麼用，不殺了浪費糧食，我就把她殺了！」
寧瞿若聲音很淡，「既然殺了，你怎麼知道她十幾歲的樣子？」
福嫂剛剛的那番話，充滿了惡意和怨憤。
既然已經殺了，她為什麼要對一個才幾歲的女孩子這麼怨恨？
偏偏描述的時候又很具體。
已經幾近瘋狂的男人，那雙暗沉的眸子此刻一點點的重新亮起了光芒。
像是靈魂擺脫了鉗制。
悠悠揚揚，朝著天上飛去。
他的眼眸從遲鈍變得銳利，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劍，聲音卻沙啞緩和，
「我猜猜……你沒有家人，也沒有女兒、侄女、外甥女，你獨自一人在顧家幫傭，連晚上都住在顧家，你每一天都能見到的那個女孩子，是誰呢？」
福嫂眼眸撐大了，渾身都顫起來。
寧瞿若怎麼會……猜到？
「不是的，不是的，她已經死了！」
寧瞿若心臟鼓動著，呼吸都變得急促，「是誰？」
他的嗓音帶著別樣的吸引力，眼眸中的光卻是像要把福嫂一層層剝開，「顧家，有兩個女兒。」
福嫂的嘴唇顫抖起來。
兩個人對視著，她幾乎快要尖叫出聲。
男人沒有對她動手。
他甚至沒有對她說一個威脅的字眼。
可是她卻像是被男人扼住了喉嚨。
下一秒，她就要死了。
或者是……生不如死。
「說！」舌戰春雷，一聲爆喝。
福嫂的膽子都被嚇破了，「是……」
才說了一個字，一道車燈遠遠的投射過這邊。
寧瞿若的臉色一凝。
司機快步去車上拿瞭望遠鏡，朝著車燈射過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銀色賓利，牌照京a16868。」
寧瞿若臉上肌肉抖動了一下。
寧若青！
他來幹什麼！
他猛地拿起原本陷在地里的鏟子，鏟子鋒利的邊緣指向福嫂。
好似下一秒，就要割破福嫂的喉嚨，讓喉嚨噴射出濃郁的血漿。
「說！」
他要這個女人親口說出答案。
福嫂看著鏟子鋒利的邊緣，眼皮快速地顫動著，卻緊緊閉上了嘴巴。
原本已經嚇破了的膽子，此刻回來了。
回到了她的身上。
身後，車子越來越近。
寧瞿若失了耐性，鏟子直逼福嫂的喉嚨而去。
「住手！」
身後，銀色賓利還沒有挺穩，寧若青已經從車上下來，直奔寧瞿若而去。
寧瞿若臉上是不爽的表情。
福嫂卻忽然叫喚起來，「寧二爺！寧二爺你快救我！我差點被他殺了！」
她手腳並用，朝著寧若青的方向爬去。
寧瞿若的眼眸卻是冷冷地眯了起來。
「寧二爺？」
他轉身，看向身後的男人。
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一如既往的慈悲為懷。
寧瞿若的嘴角勾著，一腳踏在福嫂的後背，眼眸淡淡看她，
「福嫂，你認識我二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