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道道密旨發出,京師的局勢悄然發生著改變。
曹欽程告假,孫承宗名正言順的插手巡防營,雖然沒有做出什麼明顯的動作,只是下了幾道不動聲色的命令。
魏忠賢與唐通與唐通還在不斷的密議,計劃著『反正』的纖細步驟。
「香.河的兵馬你真的能調動嗎?」魏忠賢問道,香河有兩千縣兵,用好了也是一大助力。
唐通神色肯定,道:「公公放心,大不了殺了那知縣就是!」
魏忠賢默默的計算,道;「安遠侯等人聚集了兩千人,明天我調開東門守兵,讓他們殺入皇宮,然後再以巡防營剿除,徹底掌握皇宮……」
唐通神色遲疑,道「公公,真的有福王子嗣嗎?」
魏忠賢神色不動,道:「沒有,到時候即便信王自焚,也可以隨便找一個孩童替代,穩住局勢,其他的,可從長計議。」
唐通神色變了變,這麼大的事情,居然這樣的糊弄。
可事情到了這個關口,已經由不得在想其他辦法了。
唐通猛的站起來,道「好,事不宜遲,咱們分頭行事!」
魏忠賢沒有說話,目送他離開。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心裡很不安,本來萬無一失的計劃,這個時候總感覺錯漏百出,危機重重。
「皇上,就讓我們賭這最後一局!」
魏忠賢太陽穴鼓起,咬著牙恨聲道。
北直隸已經失控,除了東廠與順天府,各地的衙門也開始對士紳『搶劫』,大肆的清洗,
由南到北,處處都是官差抓人,抄沒家產,偌大的官道上擠滿了囚車,『贓物』。
不知道是不是有『默契』,這些人都極少去騷擾普通百姓,哪怕是大一點的商戶都沒有被波及,通通都是衝著『士紳』去的。
北直隸發生這樣的『騷動』,即便有著『正義』,也難以讓天下人,尤其是讀書人接受,一道道彈劾的奏本飛入通政使司,最集中的就是魏忠賢,其次是陳奇瑜。
這場『騷亂』只限於北直隸,其他各地還算平靜,只是越來越多的『士紳』感覺,千方百計的『謀求自保』。
聊.城。
朱栩的船隊停在這裡已經不少日子,山.東各級官員都求見過,除了巡撫與總督,再沒有人減去過。
船上的『皇帝』經常會下船走動,只是保密嚴密,一般人無法靠近,只能遠遠的看著穿著龍袍的年輕人出出進進。
『皇帝』坐在軟塌上,斜躺著,正看著一本書,專心致志。
在他不遠處,曹化淳侍立,微低著頭,恭恭敬敬。
「皇上,您的參湯。」一個捧著盤子,小步走進來的內監,來到『皇帝』近前,低聲道。
『皇帝』頭也步態,只是不輕不重的嗯了聲。
內監放下碗,又小心的看了眼『皇帝』,這才無聲退下。
他一走,曹化淳就緩慢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皇帝』待那內監一走,連忙起身,小跑來到曹化淳身邊,躬著身,低聲道:「公公,現在怎麼辦,小的怕湯里再有毒……」
曹化淳抱著浮塵,神色如常,道:「倒入花盆就是,然後就睡覺。」
「睡覺?」這小內監一愣,不敢違背,慌忙點頭道:「是是,一切都聽公公的。」
退出去的內監悄然與幾個人擦肩而過,那幾人都神色不動,各自忙各自。
月上柳梢頭,月兒半圓。
朱栩的船隊裡靜悄悄的,黑燈瞎火,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黑暗中人影來回的穿梭,悄悄的放置著什麼,交錯離開。
四艘船都是如何,到處都是黑影。
曹化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了船,在岸邊不遠處,靜靜的看著。
待這些黑影消失不見,曹化淳身邊一個禁軍侍衛低聲道「公公,現在怎麼辦?」
「依計行事。」曹化淳道。
「是!」那侍衛應身,大步離去。
本來黑漆漆的岸邊突然間燈火通明,侍衛們都在大聲喊叫「什麼人,你們在幹什麼,都給我站住!」
人聲鼎沸,將從船上下來的一群黑衣人下的魂不附體,四處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