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輪到張仲軍,把戶籍名當文本遞上去,中年衙役隨意看看,翻到龍窩鎮存在縣衙的戶籍本上對照一下,畫押過關。
收好戶籍名當背著書簍走入衙門的張仲軍不由得暗自一嘆,要是自己沒有和楊兆飛扯上關係,沒和風武堂的陳毅峰扯上關係,恐怕自己想要改變命運都沒有可能,因為沒有他們的幫助,自己根本就沒法從龍窩鎮拿到戶籍名當。
現在想來自家的那個堂叔管家,應該是很焦慮吧?想要害死自己沒做到,反而讓自己壯大起來了。
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膽大包天到在自己去府城參加秀才試的時候襲擊自己呢?因為自己只要成為秀才,家裡的產業就理所當然的重新回到自己手中。
幫一個普通少年和同族奪回家產和幫一個秀才和同族奪回家產,完全就是兩回事呢!前者就算有義氣之人,也只能束手無奈的看著。而後者,則是大把人爭先恐後的來賣好啊!
真的很期待那位堂叔管家知道自己情況後的模樣啊。
張仲軍只是臆想一下就恢復正常,在衙役的引領下來到一處大堂,上百的文案就擺在堂上。
近百學子奮力的書寫著,時不時有學子起身把文稿交給邊上的衙役後離去。張仲軍左顧右看的卻沒有看到標示考題的地方,可又沒法詢問,只好傻愣愣的被衙役引到一張空座處。
張仲軍一坐下來,自然馬上從背簍中拿出筆墨硯,從邊上小木桶弄點水開始磨墨,不等他磨好墨,一個衙役就把一張宣紙給放了下來。
宣紙上已經寫了個文章名,而且還是註明了一史中的哪一章。這時身邊也有學子坐下並也得到了一張宣紙,眼尖的張仲軍自然看到了宣紙上的文章名,卻發現雖然也是一史中的一文,但卻和自己的考核內容不同!
這時張仲軍才恍然,難怪隨到隨考立即出成績,而且對考場還如此放鬆,感情一場考試就沒幾個人的考核內容是相同的。
試卷的考題應該是教喻之類的人物隨手寫在宣紙上的,然後來一個人就遞給一份的讓他默寫這篇文章。
運氣好的剛好背熟,自然下筆如有神,運氣不好的遺忘了,那就等下次再來。因為童試都沒法通過,根本就沒人可憐你!
不過看進入考場的學子都是埋頭書寫的模樣,顯然應該不會有人沒有記住考核內容。
之所以會這樣,想來也是教喻不準備為難縣裡的學子,使用的題目都是一史這本書里的。
而一史,卻是唯一能在書店買到的科舉考試的基礎書籍。因為這玩意,就是大陳朝的歷史書,是年年更新的,而且每次科舉考試關於一史的內容,七成都是那一期科舉三年的國朝歷史。
因為年年更新,三年一考,所以一史這本書是沒法隱藏起來的,而童試用它做考核目標,倒也是最公平的。
張仲軍也不再胡思亂想,十本書的內容可是被他牢牢記住,倒背如流。所以自然是立刻毛筆蘸墨,下筆如有神地書寫起來。
張仲軍原本就有一定的書法基礎,又在這世界苦練了一段時間,不敢說達到書法大家的地步,但也頗有姿態,比一些匠氣十足的學子,倒也是多了一絲靈動。
所以不敢說字好,可卻能讓人看得舒服,而在科舉中,這樣的字跡就足夠了。
所以張仲軍把試卷交上去後,在偏廳等待一陣後,衙役就把他領到戶房,由一位師爺模樣的人,把他舊的戶籍名檔給收了回去,重新開了一份新的戶籍名檔出來。
新名檔和舊名檔的區別,就是身份那地方多了「童生」這兩個字。
有了這兩個字,張仲軍就可以自行前往府城參與秀才試,要是秀才試不過,三年後他也不需要再次參與縣裡的童試,直接去府城參加科舉就行了。
同樣別小瞧這戶籍上的「童生」兩字,拿著戶籍,出入城門不需要入城費,有資格競拍官府發賣的店鋪土地,可以在任何一個城市入籍落戶。
雖然沒有免稅和田地獎勵的待遇,可就這「童生」的待遇,也是遠超普通民眾的。
拿著戶籍離去的張仲軍有些迷糊,因為這童生考試實在是太兒戲了,感覺好像隨便作弊就可以通過的樣子。
但為毛會有這麼多學子出了衙門就哭天喊地的?難道這麼簡單的考題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