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班頭帶人向大門外走去,見許多人圍在那裡,還有一些身穿長袍的讀書人。
分開人群,丁班頭離開。
不多時,丁班頭帶人推著幾輛手推車運抵衙門。
一具具焦黑的屍體擺在手推車上,神劍門家眷低聲咒罵。
門外的人越聚越多,許多人義憤填膺,怒視神弓派眾人。
幾個書生低聲議論。
「你們說,這些人是否為神弓派謀害?」
「難說。神劍門的名聲,你我皆知,反觀神弓派,沒什麼惡名。」
「沒有惡名,是因為他們當年不強,現在強大了,自然會作惡。武修莽夫們,往往都如此」
路金氏道:「縣令老爺,您看看,那就是被神弓派殺死的老幼病殘,有七十歲的老人,還有幾歲的孩子,他們簡直是畜生!」
門外的眾人更加群情激憤。
神弓派眾人看到這一幕,臉色不自然,因為當時的確又是火符又是毒霧的,沒有考慮周全。
李清閒仔細觀察這些人的屍身。
有些人全身焦黑,還有些人身體沒黑但中毒浮腫,的確像是死在拜山之中。
但很快,李清閒便發現一些異常,而後開始暗暗觀命望氣,推演這些人生前的身份。
過了許久,等眾人罵夠了,縣令文斯言望向李清閒,大聲道:「你們神弓派燒殺無辜,毒害老幼,證據確鑿,李驚秋,伱有什麼話要說!」
文斯言中氣十足,體內文氣勃發,聲傳數百丈。
李清閒卻繞著十四具屍體,一邊走,一邊將法力聚於喉嚨,道:「奇怪,真奇怪,我從來沒有見到這麼奇怪的屍體。」
「這裡是公堂,有話直說!」文斯言道。
李清閒一邊繼續轉圈,一邊道:「你們仔細看看這些屍體,他們都有一些共同特徵。比如,凡是被毒死的人,衣衫破損嚴重,在死亡前,身上滿是傷口,似是遭遇拷打。除此之外,所有死人,無論是被燒死還是毒死,腳腕或手腕位置,都有清晰的痕跡。毒死之人腕處是清晰的壓痕,而燒死之人,腕處的傷口更細,像是缺了點什麼。我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聰明人,這些人生前到底是什麼人、面臨什麼情況,才會留下這種痕跡。莫非,這些人戴著手鐲被燒了?」
李清閒站定,望向門外。
「腳鐐!」
「刑具!」
「這些人是被關押起來的!」
「這不是神劍門的人,是被神劍門抓起來押在地牢的人,所以才被拜山波及。」
神弓派和外面的許多人紛紛喊出猜想,眾人恍然大悟。
李清閒突然轉身一指路金氏,罵道:「好你個賊婦人,竟然在公堂上弄虛作假,將神劍門殘害的人栽贓給我們神弓派,欺騙縣令,誣告我等,無視國法!請文縣令明正典刑,嚴審此人!」
路金氏哭訴道:「啟稟縣令大老爺,這個人胡說八道。單憑這些什麼腕處痕跡,豈能斷定這些人的身份?我請求仵作查驗。」
文斯言道:「不錯,不能偏聽一面之詞,來人,請仵作當場查驗。」
不多時,縣衙的兩個仵作前來,兩人檢查一遍。
其中年長的仵作向縣令一拱手,道:「啟稟大老爺,這些人被燒毒嚴重,屍體又經過翻弄,難以斷定身份。」
「臭不可聞!什麼混賬仵作。」外面一個書生怒罵。
「不要臉,睜眼說瞎話!」
「簡直跟神劍門穿一條褲子!」神弓派眾人紛紛責罵。
文斯言一拍驚堂木,道:「這些人身份不明,但死於拜山卻是事實,神弓派,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
李清閒嘆了口氣,道:「我原本想給神劍門家眷留一個面子,畢竟神弓派已經勝利,沒必要窮追猛打,可沒料到,神劍門竟然勾結仵作,步步撕咬。既然如此,那我便實話實說了,我的命術師朋友,已經知曉每一個死人的身份。」
「胡說八道!」路金氏瞪大眼睛,難以置信望著李清閒。
文斯言見多識廣,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命術師,心下疑惑,道:「你如何證明?」
第471章 聰明縣令審糊塗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