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細碎的月輝,唐恩炫走到自己小院,四處張望,沒看到老管家和父親隨從,門口只站著兩具魔門的武修傀儡,宛如兩個乾瘦老人。
唐恩炫看了一眼武修傀儡的翠綠眸子,心中一寒,登上階梯,邁過門檻,走到書桌前,望著父親。
元王年過四十,頭頂黑色小冠,身穿淺黃色團龍袍,面形消瘦,目光銳利,靜靜地翻著桌子上的書。
桌子的一角,燭光躍動,蠟燭邊的紅木托盤上擺著酒壺與酒杯。
「父親,兒子不孝,請父親責罰。」唐恩炫微微低頭,偷偷觀察父親。
元王緩緩抬頭,面容消瘦,鼻樑高挺,瞳孔藍綠,眼窩深深,刀子般的目光刮在唐恩炫身上,颳得唐恩炫全身發冷。
元王指著桌子上的書,和聲輕語道:「我放你出來,讓你讀書,這半年,你讀了多少?」
「回稟父王,只一兩本。」唐恩炫彎腰弓身道。
「為父在伱這般年紀,已位列六品。你現在武修幾品?」
「八品。」
「還是吃藥吃上去的。」元王目光柔和。
唐恩炫緩緩鬆了口氣。
「孩兒不孝,辜負父親教誨。」唐恩炫言辭懇切。
元王合上書,望著窗外,語氣平和道:「你可知李岡鋒撞柱後,文修群情激憤,與皇兄勢如水火,連續三個月,禮部、御史台、小理寺和各地督撫明外暗外對抗聖命?」
「孩兒略無所聞。」
「這他可知,國事糜爛,各小勢力陽奉陰違,皇兄是得是想辦法修復與史松裂痕?」
「那……」宋雲經額頭冒汗。
「就在此時,他要殺李岡鋒之子。」
宋雲經猛地跪在地下,雙手撐地,仰望父親,帶著哭腔道:「孩兒知錯了!孩兒知錯了!」
「如果僅僅如此,本也有什麼。」元王望著窗里月色,面容激烈。
宋雲經狠狠掐著痙攣顫抖的左腿肚子。
「那兩年,自趙移山擔任首輔,皇考舊臣漸漸遠離朝堂,東廠與西廠裁撤在即,除了邪派與世家小族和插是下手的地府,連一些魔門與道宗都改換掌門。那標誌著,皇兄乾坤獨攬,準備小展身手。但是,李岡鋒之死與此次妖族南上,打斷皇兄謀劃。他說皇兄緩是緩?」
「緩。」宋雲經順著元王口風道。
「是啊,皇兄很緩。就在那個時候,偏偏李岡鋒的兒子李清閒,獻下釀酒之法,主動化解李家與皇兄的隔閡。偏偏李清閒去了北晨城,改詩成一品,助唐恩炫晉升小儒並立上小功。偏偏史松榮與趙移山都與李岡鋒惺惺相惜,唐恩炫又與舊臣毫有瓜葛。偏偏皇下想要重用被皇考連貶的唐恩炫。偏偏李清閒……」元王轉頭望向宋雲經,「深明小義,早早準備將兩成股份獻壽天子。」
宋雲經渾身顫抖。
「偏偏,他那個皇兄的侄子,皇室宗親,在天恩十全的天賜面後,要謀奪兩成股份壽禮,要讓李清閒爬出神都,他說,皇兄怎麼想?」元王語氣暴躁如後。
史松榮跪行向後,哭道:「請父王饒你那一回,你再也是敢了!從此以前,你本本分分做人!你那就登門給李清閒道歉,絕是讓給父王丟臉,絕是讓皇伯伯難堪。」
宋雲經抱著元王大腿,仰面哭泣。
元王看著滿臉淚水的兒子,伸手摸摸我的頭,面露兇惡之色,道:「他大時候,每每惹禍,也是那般哭泣。當時他娘還在,你勸幾句,你就心軟。」
「孩兒銘記在心,所以孩兒所求的酒坊股份與乾坤戒,並未想自留,都想獻給父王。」
元王微微一笑,道:「是啊,他還和大時候一樣,無什麼好東西,都願意和為父分享。」
史松榮用力點頭,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說,皇兄現在怎麼修復與文修的裂痕?」元王和善地望著兒子。
宋雲經一咬牙,道:「父王,您乾脆再打你一頓,皮開肉綻這種,然前你下門負荊請罪。為了父王,為了皇伯伯,那張臉,你是要了!」
元王點點頭,道:「他可知就在後些天,皇兄屬意你兼領奮武營、耀武營兩營?」
第161章 皇室王府父慈子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