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驢兒,如果老鄧掌柜知道你跟你那些朋友聯繫,會打斷你的三條腿吧!」
鄭清仿佛抓住什麼大把柄似的,把手伸到回春堂少掌柜面前,擠了擠眼睛:「老規矩,你懂的。」
說是老規矩,其實就是委婉的敲詐勒索。
因為回春堂的老鄧掌柜嚴禁鄧小閒外出闖蕩,所以有一段時間,鄭清的三有書屋就成了鄧小閒藏匿外來包裹信箋的地方。只不過每次他讓鄭清幫忙,總會給少年一點好處。
有時候一枚古舊銅錢,有時候是一片漂亮的鱗甲,還有的時候是一些奇形怪狀的小蟲子,比如兩個腦袋的蚊子、巴掌大的蒼蠅蛻、凝在琥珀里的蜜蜂,等等。
就這麼一來二去,鄭清也養成了在替鄧小閒保守秘密之前,向他討要一點好處的習慣。
直到現在,鄭清灰布袋裡那個最大的楊木箱子裡,還有許多鄧小閒送給他的零碎物件。
聽到鄭清的話後,回春堂少掌柜抬起胳膊,一巴掌將鄭清伸出來的手打了下去:「老規矩,老規矩,老你個大頭鬼啊……港真,要在學校里,你用這麼粗糙的手段跟同學打交道,不出一個月就會被學生會拉進黑名單。」
「聽這意思,你勒索的時候有更精細的手段?」鄭清虛著眼,打量著面前瘦高的男巫。
「勒索?這是什麼話!」鄧小閒吹了一口氣,將額前那綹長發吹的飛起:「我可是在丹哈格有人啊……你這麼胡言亂語,小心告你誹謗!」
經過半年大學生涯的薰陶,鄭清也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同的書店學徒了。
丹哈格是什麼地方,他不止一次聽蕭笑說過,所以收到鄧小閒的『威脅』後,他立刻舉起雙手表示投降——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他相信鄧小閒所說的,只不過他覺得這種烘托氣氛的玩笑應該點到為止。
「原本我還打算自己從學校引進一些燈火蟲呢。」鄭清順勢轉移了話題,同時拍了拍腰間的灰布袋:「哥在步行街,好歹也有一家鋪子,誒呦……」
話音未落,他的腦袋就受到一本線裝書的襲擊。
「小小年紀,當誰哥呢!」鄧小閒吹頭髮瞪眼,盯著鄭清,滿臉驚奇:「半年不見,你小子氣勢見漲啊……以前可是說幾句話就臉紅的德行!」
鄭清翻了個白眼,假裝沒有聽見鄧小閒的調侃。
而是繼續說道:「……看了大明坊,還有貝塔鎮步行街,就知道回字集有多落後了。所以,我之前就想著,什麼時候回來給街坊們換換招牌……他們那些鋪子的招牌都太老舊了,而且一丁點現代宣傳魔法都沒有使用。完全不符合商業運行的基本原理。」
就這樣,他開始喋喋不休的講述自己的改造想法,同時對鄧小閒身後那座百草堂指手畫腳,講這裡可以放一尊煉金人偶、那裡可以養一群小精靈,等等。
在他聒噪的時候,回春堂的少掌柜一言不發,只是漫不經心的翻著手中的藥書。
直到鄭清講累了,打算喝口水潤潤喉嚨,鄧小閒才不慌不忙的豎起一根手指:「想怎麼改造是你的事情……能從老爺子口袋裡掏出一個銅子兒算你本事。」
「街上這些老頭老太太,別的習慣沒有,精打細算的本事一個比一個強。」
鄭清聞言,雙腿一伸,一屁股坐在門檻上,再也不想起身。
他面前,回字集街道上空,那隻飛來飛去的錦雞忽然張開翅膀,亮出了一段音樂:
「……老傑克轉著他的羅盤,腳跟的馬刺咔咔作響,他的左眼微微眯著,右手按著腰間的法書……」
聽著這熟悉的歌曲,鄭清不由揚起眉毛,只不過依舊沒有動彈。
他不想動彈了,鄧小閒反而來了興致。
這位回春堂的少掌柜丟下手中的書,站起身,就著半空中那隻錦雞播放的音樂,走了兩個滑步,然後扭了扭跨,不時還吹口氣,將額前那綹長發吹的飛起,擺著自以為瀟灑的姿勢。
必須承認,這傢伙節奏卡的很準。
「你也知道這首歌?!」
鄭清臉上露出一點感興趣的表情——這是聊天時找到共同話題後最常出現的表情——同時他立刻解釋道:「我在學校步行街開的那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