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翹總算在一大堆像彩色蘑菇一樣的傘下現了小侄兒的蹤影,眼前一亮,連忙一把叫住他,然後現不對:「你的傘呢?」
&帶。」1o歲的小侄兒理直氣壯地回答:「我老是把傘弄丟,媽媽老罵,好煩哦,我就再也不帶了。」
蘭翹馬上覺得這個侄兒根本不應該是堂兄的兒子,簡直就是她的親侄子,那副理所當然的神情竟然跟她一模一樣,身上的精靈古怪更是跟她像得十足十,想當年她就是因為同樣的陰影養成了出門不帶傘的習慣,別人問起她還振振有詞:「只有黃飛鴻才在任何時刻都帶傘。」
和小侄兒大眼瞪小眼老半天之後,蘭翹被打敗了:「那你在這避雨,我去攔車。」
每當氣候突變或者下班的高峰期,蘭翹最大的心愿就由找一個好男人直接變成還是多賺點錢買車吧,因為在這種時刻,本市近1萬台出租車總是同時客滿,簡直像約好了一樣。踩著小牛皮的半高跟短靴在滂沱的雨里揮了半天的手,也沒有一台車肯憐香惜玉的停下來,蘭翹濕成了落湯雞,被迫悻悻地退了回來。
聚精會神地躲在小店裡看漫畫的侄兒抬頭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姑姑,電視裡的美女只要掀一下裙角就會有車停在她旁邊。」
蘭翹恨不得揍死他。
又過了一會,小侄兒有些萎靡不振了,往她身上靠了靠:「有點餓了。」
蘭翹愁眉不展,伸手摟一摟他:「我也餓,還很冷,再等一會,雨停就好了。」
可是抬頭看這天色似乎也不是三兩分鐘的事,怎麼辦呢?
正當一大一小兩個人彷徨無計之時,一把清朗得像六月晴空聲音騰空出現:「小蘭姐姐?」
蘭翹一回頭便看見高子謙。
他穿一件黑色及膝風衣,修長的脖子上松松垮垮圍著一條藍色格子圍巾,手中還拎著一個紙質食盒,正笑吟吟地望著她:「你怎麼在這?咦,這小帥哥是誰?」
蘭翹覺得窘迫,吱吱唔唔把情況大致說了一下,高子謙哦了一聲,騰出手從口袋裡掏出紙巾:「擦一擦臉。」然後把手中食盒遞到她手上:「跑一天了吧,餓不餓?剛出爐的蛋撻——這家做得特別好,我特意坐車過來買的,你先填填肚子,我去攔車。」
十五分鐘以後,蘭翹攬著小侄兒坐上了計程車,看著前排副駕駛座的高子謙直呆。
高子謙也被淋濕了,頭上身上全是亮晶晶的水珠,那條淡藍色burberry羊絨圍巾質地還真不錯,這麼大雨澆下來也沒濕透,只是結了一溜的小水珠順著紋理一粒粒滾落下來。
他大概感覺到蘭翹的目光,從反光鏡里望了一眼:「怎麼了?」
反光鏡面積小,蘭翹一抬頭就看到鏡子裡高子謙那雙微挑的桃花眼和高挺的鼻子,腦中不知怎的突然閃過剛剛在雨里他高大的背影,心中陡然一驚:「沒什麼……」想了想,欲蓋彌彰地胡亂補充一句:「一下雨我就特想買車。」
這句話是心裡話,不過只是前半句,她心裡完整的話是:下雨的時候我就想買車,不過如果實在沒車,有個男人肯為你冒雨攔車也不錯——不管那個男人是老的還是小的。
不管多堅強的女人在身處絕境的時候總會想要依賴一個更強壯的人,這幾乎是個自然法則,不過現在很難有機會再撞到當年泰坦尼克的盛況,所以只能讓自己感動在至細微的舉動里。
高子謙倒是不疑心,男人總是天生對車感興趣,於是又問:「打算買車麼?想買什麼樣的?」
蘭翹說:「dreamcar當然是寶馬了,不過哪有那麼多錢,大概會買個1o萬出頭經濟型車吧。」
&萬哪有好車啊,性能太差,別買!你買mini嘛,那車你開應該挺好看。」
&也得3o萬啊。」
出租車司機聽他們聊天,呵呵笑了:「現在還有幾個女孩自己買車的啊,都是男朋友送,小伙子你多賺點錢,送你女朋友一台嘛。」
蘭翹因為頭先腦中一閃而過的綺麗念頭,頓時心虛,臉都有些紅了:「瞎說什麼呢。」
高子謙卻只是溫和好看地笑了笑,側頭拿指骨分明的修長手指劃了劃車窗上像蜘蛛絲般的雨滴:「蛋撻吃了麼?」
&
&把我買回去的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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