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蘭翹趕到公司,她昨晚苦思了一夜,心中隱隱有了判斷:新招進來的ada聰明醒目,畢業一年,雖然做過一段時間的hr,不過是roomhr,而且她進公司不到一個月,獵頭的門路還沒摸熟,就算有心犯錯都沒這個經驗;至於臨時借過來的助理是公司另一個高級獵頭顧問he1en的手下,he1en是她一手帶出來的徒弟,也是她一手推上去的,至目前為止,公司的高級獵頭顧問也就她們兩個。he1en感激蘭翹的提撥,所以這次才主動提出把自己的助理借給蘭翹,而蘭翹之所以接受,是因為這個助理原來跟過她一段時間,配合比較默契,這兩個人她都非常了解,斷斷不可能如此膽大包天。
這樣想來想去,竟然很有可能是自己這邊出了問題,蘭翹覺得頭大,卻又不得不繼續查下去——她的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梁力。
梁力比王芬芬進公司晚幾個月,到現在也快有一年功夫了,他不如王芬芬聰明,甚至可以說有點苯、也沒什麼悟性,吩咐下去的事情做起來雖然勉強還算賣力,但是太不主動,像顆算盤子非要撥一下才會動一下,而且辦事效率、質量都不高,間中出過好幾次岔子,蘭翹為他善後得頭疼,已經在考慮如果這次的case他再出差錯,是不是就讓他走路。
另一個嫌疑犯是王芬芬,王芬芬跟了蘭翹一年半,在蘭翹所帶過的助理中算是比較優秀的,做事聰明細心,也會揣摩上司的心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喜歡玩點小花招,偶爾還會拉個小幫派什麼的,但畢竟人無完人,事實上蘭翹已經在準備報告,打算在年中考核時將她提升為顧問。
這兩個人之中到底是誰違反公司規定?又或者兩個人都有份?不管答案是哪個,都不是蘭翹希望看到的結局。
按照頭天的計劃,蘭翹分開約了四個人來公司「聊天」,她給ada和hen1e手下的時間都只有半個小時,聊過以後,馬上就證實了自己的判斷,這兩個人是無辜的。蘭翹很崩潰,自己的手下違反公司規定,不管怎麼說都是沒面子的事,到時少不得要硬著頭皮給老闆和歐陽博一個交代。
她約的第三個人是梁力,出乎蘭翹意外的是,進入正題不久,梁力在一陣沉默之後,便坦白承認事情是自己做的,並表示願意自動離職。
周末的辦公室一片靜謐,只有bd部的兩個同事在電腦前加班,蘭翹為了避開他們,特意選了小會議室,關上門跟下屬進行溝通。她和梁力隔著會議桌面對面地坐著,從她的方向可以望到窗外的綿綿春雨,細細的雨絲流離到關閉著的玻璃窗上,一條一條地淌落下來,猶如情人離別時的眼淚。
事情本已經可以到此結束,但問題是,要不要到此結束?
蘭翹撐著額頭沉思了一會,過了良久方才抬起來頭來:「你跟王芬芬談戀愛多久了?你們……好像是姐弟戀吧?」
梁力怔了怔,猶豫一下說:「三個月。」又怕自己哪裡說得不妥,於是追問:「這有什麼問題?我說了是我一個人做的。」
蘭翹淡淡笑了笑,公司並不鼓勵辦公室戀愛,所以梁力和王芬芬的戀情並沒有公開,但是年輕人的愛情又怎麼瞞得住人,明明兩個人的座位只隔著一個格子間,8小時裡還要不停用msn傳遞信息,qiζuu什麼東西能讓人如此魂牽夢縈?總不可能是同事之間的革命友情。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梁力,但是梁力錯在不夠聰明,直接影響飯碗的正經事他都沒能力做好,更何況還要去額外做費盡腦子的事。又或者他剛剛否認、辯白、遲疑,蘭翹都會相信,但是他那毫不驚訝的態度無疑早料到了今天是一場鴻門宴,卻還義無反顧地把所有責任攬到自己身上,蘭翹瞬間就已經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一定有份參與,卻肯定不是一人所為。
她點點頭,慢條斯理地說:「梁力,我是你的直屬上司,也是整個部門的經理,如果要解聘你,我有8o的決定權,1oo的建議權。你今天要走,我不會攔你,畢竟是你違反公司規定在先,但是在這之前,我想先把後果跟你說清楚。」
她注視著在壓力之下逐漸惴惴不安的年輕小伙,眼神慢慢變得凌厲而有殺氣:「你在本市土生土長,家庭、學校、朋友都在這裡,也就是說你的根基已經沒法隨便亂動,你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也沒有多餘的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