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謙打了一盆水過來，心翼翼地把毛巾沾濕之後為蘭翹輕輕擦拭，她的皮膚細膩潔白，那幾道帶著血跡的抓痕印在臉上像是精細瓷器不心碰撞出的裂縫，簡直觸目驚心。高子謙看得忍不住皺眉頭：「怎麼就這麼大火氣？竟然還跟人打架，平常你不是最不屑跟別人爭麼？人家愛閒話，就讓別人唄，又不能成真。」
蘭翹低著頭不吱聲，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夢遊似的迷茫神情，飄飄忽忽的，讓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
高子謙把臉湊到她面前，吻了吻她的嘴唇：「想什麼呢，不是打傻了吧？」他裝模作樣地嘆氣道：「我不在你身邊，你就弄得這麼狼狽，真叫人不省心。」
蘭翹把頭埋到膝蓋上，輕輕哼了一聲。
他摸摸她的頭，復又笑起來：「算了，今天你生日，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蘭翹還是沒話，只是將眼神狐疑地瞟了過去。
高子謙拉過她的手，用食指在她的手心輕輕畫圈，眉梢眼角都帶著淡淡春意：「我知道你不願意做沒準備的事，所以一直不肯過來，其實我早想跟你不必擔心，一切都有我，我雖然不如二哥那麼有錢，但是養你和vodka還是沒問題的，可是又怕這麼了你不答應，沒準還要拿什麼不尊重女性的帽子往我頭上蓋……」到這裡他又忍不住笑了笑，停了一會才繼續道：「剛好前天碰到兮姐來北京和你們公司的jim張開會，她下個月就要把分公司鋪進北京，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就向他們推薦了你，兮姐和jim張都覺得這主意不錯，你的資歷深，對公司運營模式和各部門業務都很熟，過來的話可以直接上手。」
蘭翹終於有了反應：「什麼意思？」
高子謙微笑著看她：「傻瓜，這樣不好麼，終於找到解決的辦法了不是？而且你趁這次還可以升職，去了北京，你就是那邊分公司的老大——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就是升職加薪麼？」
他把頭往蘭翹的肩膀上一靠，伸了個懶腰，似乎全身都放鬆了：「這難題解決了我可真鬆了一口氣，今天上午我不放心，又打了電話去跟兮姐確認，她還要讓人力資源部來徵詢你的意思……我不用來徵詢了，直接下調令就ok，她當時還笑話了我一會。那倒也沒什麼，反正……她也不是不知道咱們的事兒。」
蘭翹的身體頓時僵住，臉色慢慢一寸寸沉了下去，耳邊卻聽到高子謙忽然咳嗽了一聲：「要不你來了以後，咱倆……乾脆就……」他的一隻手還拉著她，另一隻手放進褲兜里，臉微微有些紅：「蘭翹，你願不願意……」
蘭翹一時沒有話，過了一會才嘆了口氣，推開他的手：「你這樣讓我很辛苦，真的，我很辛苦。」
高子謙直起身子，顯出不明所以的樣子，他看了她很久，低聲問：「怎麼了？」
蘭翹把目光移到別處，輕輕道：「我覺得很累……累到不想再繼續下去。」
高子謙沉默地看著她，嘴唇抿得緊緊的，眼神慢慢變得嚴肅。
不大的空間裡氣氛變得緊張，像是滿滿充斥著一觸即的不安定氣體，蘭翹在高子謙的注視下，心跳加，她艱難地：「我覺得我們兩個……」
「你覺得我們什麼？」高子謙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起來。
蘭翹被他逼得一驚，要的話一下咽了回去。
高子謙臉色有白，雙目幽深，定定問道：「！你覺得我們什麼？」
蘭翹心一橫，把下頜揚起，清晰而冷靜地回答道：「我覺得我們並不適合在一起！」她這話時心裡並沒有湧起預期的劇烈疼痛，只是驟然一空，像是在森林裡誤入了獵人的陷阱，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直落落地往下墜。
高子謙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她，眼睛張得很大，仿佛難以置信她會把這句話出口。
沉默，一徑的沉默，長久到蘭翹幾乎無法忍受。
她撐不住這種如同煎熬般的沉默，只能虛弱地繼續：「高子謙，我已經實在沒有信心再繼續下去了，這樣下去真的不行，我覺得很累，對不起。」
過了許久許久，高子謙終於結束了那種執拗的沉默，冷冷開口道：「我們分開這麼久，我這麼老遠跑來看你，這就是你想對我的？」他的語調雖然冷，眼睛裡卻還存留著一星半的希望，帶著傷心的希望。
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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