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服!」已經是亡魂的葛鳳山紅著眼睛怒吼道。筆神閣 bishenge.com
要說鬼紅眼還是很可怕的,只不過在老白面前嘛……
「怎麼個不服啊?」老白坐在那張撿來的沙發上,蹺起了二郎腿。
白無常專治各種不服,你算問對人了。
「馮志成的腿是我打斷的,我不說什麼上支下派,我也不說領導的意思,這事哪怕全是我的責任,故意傷害致人輕傷無非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而已!我積極賠償,取得被害人諒解,也應從輕處罰,這都不算,就算三年!」
老白樂了,這姓葛的還挺明白。
「河套彎征地,老太太是自殺,這事警方早有結論!她自己上吊,能讓我給償命嗎?她沒孩子,老頭也死了,就孤身一個人,我們當時已經很照顧了,在困難戶的基礎上多給她十萬她都不搬!非說要死在自己老宅里!都像她這樣我們工作怎麼做?我無非就是,無非就是……」
老白沉下臉,把他沒說的後半句接了下來。
「無非就是把她家養了六七年的老黃狗給毒死了而已,對不對?」
老葛咬牙不說話,不過氣勢已經減了一半。
「你都說,那是個孤老婆子,老伴死了沒兒子,身邊……也只有那麼一條狗了!」
狗和狗不一樣,有的狗是工具,有的狗是玩物,而有的狗,真的是親人。
「我修煉《痛經》,嘗過人世間千般苦楚,身體上的疼痛我已經不在乎了,你知道什麼是最疼的嗎?」
「當蔡小芹站在房頂上,流著淚面對你們這好幾十人無恥的笑臉時,最疼!當楊老太太以八十高齡,顫顫巍巍的去挖坑埋她的那隻大黃狗,心中有恨卻無力回天時,最疼!」
老葛底氣已經有些不足了,可仍然強撐著道:「可那畢竟是一條狗,不能用我一條人命去抵償!這事我辦的的確缺德,可是誰知道那老太太會因為一條狗上吊啊?」
老白抬眼,等他把話說完。
「這事算投毒罪,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我只毒死了一條狗,最多判三年!」
老白冷哼一聲,也不著急反駁。
「給大槐莊的農田灌水,算決水罪,無非也就是三年而已,三個三年,法院判我最多九年有期徒刑,哪怕加上我零零星星乾的別的壞事,加起來算十年!你給我減壽十年我都認了,可是我還有四十年的陽壽啊!你就這麼勾了我的魂兒,要了我的命,這公平嗎?我不服!」
「我的確有罪,可是罪不至死!」
葛鳳山把自己說的委屈,又找回了幾分底氣。
老白聲音低沉,冷笑一聲道:「你說的不對,給農田灌水,還不構成決水罪,應該屬於破壞生產經營罪,你那種情況,估計判一年也就差不多了。」
「毒死那條大黃狗,危害的不是公共安全,所以也不構成投毒罪,最多算故意毀壞財物罪而已,因為那條狗只是農村的土狗,不是什麼名貴血統,甚至價值還構不成入刑標準,最多是治安處罰而已。」
「所以,不是四十年和十年的區別,是四十年和四年的區別。」老白幽幽道。
葛鳳山的魂魄攥緊了拳頭,滿是不甘,那神情,像極了那些被他拆遷的人。
老白看到他這幅表情,忍不住笑了,「你不服沒關係,那就走法律途徑解決吧。」
這句話,其實也是他經常和那些拆遷戶說的。
老葛說不出話來了。
「不服,你上訪去啊!我沒你們那麼下作,絕對派人不截訪,判官,閻王爺那告我去啊!現在和我說法律,你拆別人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法律?現在覺得不公平了?你把人家的腿打斷,把人家的狗毒死的時候怎麼不問問公平兩個字怎麼寫?」
葛鳳山體弱篩糠,之前好不容易積攢的勇氣現如今當然無存。
老白站了起來,直視葛鳳山的眼睛,並不是有意釋放魂力,但巨大的實力差距自然而然形成威壓,讓老葛的頭都抬不起來。
「你真的以為你作的惡就只有這些嗎?」老白聲音冰冷。
「故意傷害致人輕傷,積極賠償的話無非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而已,其實,這算不上是什麼罪過,你真正的罪是沒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