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
韓宇走完這短短的一條山路,就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終於看到了山頂的空地,而在這一天一夜中,他不知道自己昏了過去多少次,不知道被叫醒了多少次,他只感覺,現在每一步對他來說都是折磨。
默默忍受著這種痛苦的韓宇,根本不知道,他差點就被這個門派因為一句十幾萬年前的話而逐出門牆。
終於,韓宇摸到了一處最近的宮殿的牆壁,他笑著,可是眼中全是模糊不清的血淚。他第一次感覺到,這些看起來莊嚴肅穆,神聖甚至有些肅殺的建築物,竟然是這麼可愛。
而周圍的人早已經鴉雀無聲了。如果說,昨天下午的時候,韓宇依靠的是毅力的話,那麼現在,沒有人知道他的動力是什麼,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不放棄。
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所謂的儀式只是一個過場而已,沒有人會當真,真的,沒有人會當真,甚至這些觀禮的人都不知道是不是重玄派自己也沒有當真。
所有人現在已經沒有了給他打氣的**,他們心中的想法現在驚人的一致:放棄吧!別用性命去拼啊!這只是一個緬懷祖先的美好的、為了表示尊重傳統而設立的一個無聊的儀式而已。
不要那麼認真。
如果真的韓宇除了什麼問題,不僅僅重玄派面上無光,他們這些觀禮的人,也會心中發堵的。
本來是一件喜慶的事情,但是,為什麼,現在卻看起來那麼悲壯呢?本來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為什麼現在卻變得那麼複雜呢?
這些抱著看戲的心情來的人們,他們越來越迷惑,到底韓宇堅持的,是什麼?他的那一身華美的衣裝現在已經被磨得破破爛爛,而韓宇也完全失去了作為一個大門派繼承人的風采。
他的手已經鮮血淋漓,這是因為一路山道上的那種帶著倒刺的雜草切割的結果。而他那雙經過了十幾個長老精挑細選的靴子早就不知道遺落在了哪裡,他的腳比手好不到哪去,全部都是被雜草所割傷的深深傷口。
這些雜草,是為了表現出拜師的「虔誠」而專門放上去的。如果是一個體內已經形成了玄力的人,那麼這些雜草的作用只不過就是耗費一些微不足道的玄力罷了,但是韓宇現在的體內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這讓他根本無法有效的保護自己的身體。
韓宇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燈盡油枯的地步,他哆哆嗦嗦的扶著掌門所在的大殿門前的石柱墩子支起了身體,這時候的韓宇已經完全沒有了一個作為一個七大宗門掌門弟子、下任掌門的風采,現在的韓宇,就算是和一個乞丐相比,從面相上看也要有許多不如。
但即使韓宇看起來很落魄,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敢對他有絲毫的輕視。韓宇雖然看起來淒悽慘慘的樣子,一場喜慶的拜師儀式也被弄得好像是兇殺案的現場一般鮮血淋漓,但是現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他們沒有任何的修為,那麼他們絕對不可能做到韓宇現在做到的事情。
**凡胎?他們真的不明白,韓宇到底是怎麼堅持的。
韓宇忍著渾身的傷痛,手腳上的傷勢看起來雖然嚇人,但並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勢,他最嚴重的傷勢是腦袋。
本來就已經受了傷,然後還在山道堅硬的台階上一步一叩首,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場酷刑。
「真是個男人。」
「強悍!雖然他現在是個普通人,但是……我承認,我沒有和他對抗的勇氣!」
「這不是人能夠做得到的!」
「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如此心性,如此堅韌不拔的毅力,他將來不可限量!」
下面擁擠的如同潮水一般的各大門派的成員對韓宇議論紛紛,他們都明白,韓宇已經到了終點,他贏了!
最起碼,他勝過了自己,即使他現在遍體鱗傷,雖然他現在看著又要昏迷,但是他們知道,經過了這樣的鍛煉,韓宇的前途將更加的光明。這無疑是一場心的磨練,經過了這一番磨練之後,韓宇在修煉上的瓶頸突破一定會變得更加的容易。
這種際遇,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遇到的。畢竟,沒有什麼人喜歡用這種近乎虐待的方式去鍛煉自己。
「咚」「咚」「咚」三聲叩門的聲音響起,韓宇的聲音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第16章奪天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