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真冷,鑽心刺骨的冷.
白秀麒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睡衣加睡褲的原始狀態,穿著拖鞋的雙腳踩在厚厚的積雪上,已經凍到快要麻木了.
這麼糟糕而真實的感覺,顯然不再是做夢.
他渾身不停的打著哆嗦,原地跺著腳朝四下里張望著.很快就發現自己居然站在一片白雪皚皚的荒地上,周圍只有殘磚斷瓦,稍遠些的地方隱約生著幾株小樹,撐著一個人字形的工棚,更遠的地方卻實在是看不清了.
白秀麒實在是冷得快要不行了,哆哆嗦嗦地朝著工棚的方向跑去.心想著首先找個有人的地方暖熱暖熱,再問問情況,可是到了工棚邊上才發現裡頭空無一人.
不,又何止是空無一人,這工棚裡頭壓根連一點兒有人生活過的跡象都找不到.地上是一格一格的大土坑,挖得一絲不苟,坑裡依稀還可以看見一些細小的標籤牌.
這裡是考古探方!
白秀麒的大腦迅速運作起來:有探方就意味著這裡應該是考古發掘現場,但是周圍又看不見明顯的安保措施.這意味著這個考古現場很可能不是在野外,而是在某個管控相對安全,盜賊無法輕易靠近的地方.
難道說,這裡是章陵園區?
麻煩了……章陵夜間不對外開放,這要是被人在陵區里發現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想到這裡,白秀麒打了一個激靈,飛快地打開自己的壺天鑽進去.
溫暖的春風,柔軟的草地……白秀麒長舒了一口氣,凍得麻木的手腳一點點地有了刺痛的感覺.
"嗷嗚……"
被獨自關在壺天裡這許多天的鎮墓獸跑了過來.用毛茸茸的腦袋去蹭白秀麒的頭.白秀麒被它舔得縮起了脖子,雙手不自覺地伸向鎮墓獸濃厚的長毛里.
……真暖和啊.
靠著這個自動發熱的超級大熱水袋,白秀麒總算是一點點地暖和了過來.緊接著卻又開始煩惱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姑且不論自己剛才是怎麼過來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應該怎麼出去.章陵那麼大,剛才那匆匆一瞥,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陵的哪一個方位.如果貿然從壺天裡走出去,萬一遇上什麼巡夜人之類的.反而不好交代.
但也不能就這樣窩在裡頭.等到天亮了更加不好解釋吧.
兩相糾結之下,白秀麒乾脆把心一橫,拍拍鎮墓獸的腦袋問:"你聽我的話不聽?"
"嗷嗚——"鎮墓蹭蹭白秀麒.溫順地朝著它翻起了肚皮.
"那好,你跟著我出去.我讓你往哪兒,你就得往哪兒,不許亂跑.知道沒有?!"
鎮墓獸規規矩矩地在白秀麒面前趴下來,又把耳朵往下貼著腦袋.又抬起眼睛來衝著他眨了一眨.
"好孩子."白秀麒也沖它點點頭:"我們走."
壺天被重新打開了,鎮墓獸托著白秀麒從裡面衝出來,輕盈地落在積雪的土地上.
前方的天色並不是一團漆黑.可以看見稍遠些的地方,有大功率的照明燈發出的白光.
有光的地方應該就是交通要道.如果跟著燈光走,應該很快就可以走出去.
"向前,找沒人的地方走."白秀麒緊緊抓住鎮墓獸脊背上的長毛.貼在它的耳邊發出指令.
鎮墓獸沒有立刻行動.它首先抬起頭,用力嗅聞著著空氣中那絲虛無縹緲的人類氣息.緊接著抬爪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刺骨的寒風迎面吹來,白秀麒儘可能地俯下身,將自己埋進鎮墓獸厚重的長毛里.這個感覺說不上多好受,但顯然要比之前光著腳踩在雪地里要舒坦多了.
一人一獸輕盈無聲地向前奔跑著,繞過了幾個廢墟和灌木叢,前方的燈光變得越來越明亮起來.有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逐漸地變得清晰起來了.
……是"神牆".
大約有三層樓那麼高的厚實灰牆,巨人一般站立在了白秀麒面前,阻擋住了前進的道路.城牆上架而著一盞高高的無極燈,照出城牆邊上的一間青磚小屋.
白秀麒注意到神牆的中央開著一扇紅漆小門,但即使沒有上前仔細觀察,他也可以確定門必然是上了鎖的,想要從這裡出去談何容易.
"笨蛋,帶我到這裡來干
第一百八七 血色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