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身青衣,半個身子擋著李氏,雙手作輯向賀歲安躬身,「學生拜見先生,阿奶是個鄉下婦人不懂禮數,還望先生海涵。」
向禾上前扶著賀歲安朝後走幾步,免得那李氏發瘋又拉扯人。
「喲,這不是大哥嗎?念完書回來了?」
來人正是向大強的大兒子,向福生。
對於他的一番說辭,向禾對這個大哥多了幾分鄙夷,哪有一上來就說自家阿奶的,鄉下婦人又如何,就應該比城裡人低人一等?
記憶中的向福生,打小開始上學堂念書,念到十七歲了,連個童生都沒考上,反覆多年,向老四依舊願意砸錢給他繼續念。
向福生垂眸看了一眼眼前的向禾,總覺得她好像有了些不同。
「禾丫頭,怎的跟阿奶吵起來了?」
「她要搶先生的大貓,我自然是維護先生的,四嬸兒你說是吧?」
四嬸兒立馬會意,「可不是嘛!那大貓明明就是先生和禾丫頭的,你阿奶還想硬搶了去,多丟人吶!」
蘇氏站在向禾身旁護著她,以免那李氏又想做些什麼,「福生,這是先生的大貓,咱們還真不能分給她。」
向福生當下明白,臉色登時沉了沉,「阿奶,您怎能要先生的東西呢?」
幾個人一直在說她的壞話,李氏臉色極其難看,「那本來就有我的一半!要過來是應該的!」
這老虔婆真的是將不要臉進行到底,向禾手中拿著柴刀搖晃,「怎的就是要了呢?你那是明搶呢!也難怪,啥都要貪的人,自然見著什麼都覺得是自己的,跟無賴沒兩樣。」
向福生臉色微訝,立刻擺出大哥的樣兒,怒斥道:「禾丫頭,怎能這麼說自家阿奶!」
向禾無視他那丁點兒自以為是的威嚴,轉身再次抓起推車,「好,那不說了,阿娘咱們走吧。」
眼看他們又要走,李氏急切要追上,卻被向福生攔了下來,「阿奶你要去哪兒?」
「自然是去切我的大貓啊!」
他知道自家阿奶是個什麼德行,這一看就是想要占便宜,若是別家的他才不會搭理,但那位可是教自己的先生,怎能讓阿奶鬧下去,毀了自己的好不容易樹立起的君子之姿!
他趕忙拉著李氏,彎腰低聲說道:「阿奶,那可是教我的先生,若您這麼鬧下去,只怕先生覺著阿奶品行不好,對我的仕途」
余氏就在旁,忙伸手抓住李氏的手腕,「阿娘,還是算了吧」
「那可是半邊大貓啊!少說也有幾十兩啊!」
李氏不死心想要掙脫,卻被這兩母子死死抓住,「若在先生面前落了臉子,今年的童試不一定能過啊!」
「他要是這麼計較,當個什麼先生!」
「可先生說過,今年我有很大的可能會過童試!」
一句話,將李氏勸住。
她只能恨恨地看著四人走遠,心頭萬般計較著,目光滿是刻薄,「等她回來,一定要她全部吐出來!」
看她發狠的勁兒,余氏和向福生只是對視一眼,一言不發將她半推半拉地帶回家中。
關上大門,向福生才發問,「禾丫頭這是咋啦?今日說話這般沖。」
想起這件事兒,余氏就窩火,「自從她自剜逃回來,讓咱家到手的二十兩飛了之後,這死性子就一直這樣!肯定是被蘇氏教壞了!」
「可三嬸的性子也不強勢呀,怎的就教壞禾丫頭了?」
一旁李氏用力劈柴,「往日裡就覺得這女人不簡單,沒想到還留了這麼一手!」
她心頭火氣無處撒,見那兩母子顧著說話不幹活,砍柴刀重重敲了一下地,「還不過來劈柴!要我來做嗎!蓮花呢,去洗個衣衫都費老些時辰,家裡的雞不用餵了?!」
大早上開始罵罵咧咧,在屋裡睡著的向老四用力捶打床板,院子的二人都不敢再說話,默默開始幹活,向福生則回屋做自己的事兒。
反觀已經踏上進城之路的四人,一邊推著大貓一邊跟同行人聊著。
附近也有些村子,大傢伙兒在看到賀歲安後,紛紛過來套近乎。
這進城之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