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些小錢,白吃白住,我也就給了。想要我這客棧的,我自然是不能給。」
「若是兩位手頭緊,想在這裡吃住一晚,就只管住下,我不要二位的房錢飯錢,只希望二位說實話,是否真見過我那兒子。」
老頭兒說話的時候,眼底有淚,卻強行鎮定。
肖洛依看得心酸,也知道自己空口白牙說見過的話,孫秉義大概不會相信。
想了想,肖洛依當場畫了一張符,遞給孫秉義:「這個符籙你貼身佩戴著,今晚睡覺也不要摘掉,明日一早你就知道了。」
容貌娟秀的小娘子提筆畫符的動作行雲流水,讓孫秉義愣了一下:「您是道門中人?」
肖洛依點頭:「是。相逢即是有緣,我既然碰上了孫有為,且答應回來傳話,自然要說到做到。」
她指了指前院:「勞煩給我們開一間房,我們先住下,吃點東西就歇息,明日一早再說。」
若是明日一早,孫秉義信了自己,再說其它。
若是孫秉義不相信自己,自己拔腿就走便是,也不必糾纏。
夫妻二人領著小狐狸住下不提。
當天晚上,孫秉義就做夢了。
夢中一年多不見的兒子渾身光裸,不著寸縷地躺在一個土坑裡,胸口有一個汩汩流血的洞。
「爹,我在這裡好冷,求求你來給我收屍,帶我回去吧」
孫秉義做了一個好長的夢。
在夢裡,他看到了兒子跟曾經來白吃白喝的那些人在一起,又看到那些人獰笑著將兒子扒光了衣裳一刀捅進胸口,等兒子咽氣後,再將兒子推進坑裡,揚長而去
夢的最後,坑邊來了一對年輕的夫妻,見他只剩下一副骷髏架子,好心地覆土將他的屍骨先埋了起來,又答應為他傳話。
孫有為蜷縮成一團提醒孫秉義:「那些害了我的人還會來的,您可千萬別露出破綻,否則就是滅頂之災啊!」
「咯咯咯」金雞報曉,孫秉義醒來,滿臉是淚,哪裡還睡得著,一骨碌坐起來。
孫秉義依著兒子夢中所說,撬開了床底下的老鼠洞,從裡頭掏出了一千兩銀票,這才確認:不是思念過甚才夢見兒子,而是兒子真的託夢。
天還沒大亮,孫秉義就穿戴齊整,坐在大堂中。
早起燒火的夥計看著黢黑的大堂中端端正正坐著個人,嚇得尖叫一聲:「娘呀!」
等看清竟然是東家時,店小二拍著胸脯後怕:「我的親爹唉,東家您這是晚上沒睡覺嗎?」
孫秉義瞥了店小二一眼:「沒你什麼事,你去後廚忙活去吧,給昨夜那對夫妻準備最好的早飯!」
「是。」店小二雖然不懂孫老闆為何突然對昨夜那對夫妻那樣好,卻還是聽話照做。
不多時,粥香、包子香、肉香夾雜著淡淡的煙火氣,充斥了整個客棧,天也漸漸大亮了。
肖洛依和陳懷瑾剛下樓,就看到等在客棧大堂的東家孫秉義。
孫秉義一言不發,只是起身撣了撣衣裳,恭恭敬敬衝著夫妻二人鞠了個躬。
肖洛依和陳懷瑾對視一眼,明白了:孫秉義這是信了。
「兩位先吃早飯,飯後咱們再說。」孫秉義反而不急了,讓夥計端上煎得香噴噴的蔥香肉餅、白胖肉包子、小米南瓜粥
肖洛依和陳懷瑾嘗了幾口,都覺得味道很不錯,立刻就大快朵頤起來。
就是小狐狸,兩個小爪爪捧著蔥香肉餅,也吭哧吭哧吃得很來勁,不時還小心翼翼喝一口小米南瓜粥。
瞧著規規矩矩坐在板凳上吃早飯的白狐,孫秉義眼中眸光微閃:這位小娘子不是尋常人,就連這狐狸,都通人性。
等肖洛依和陳懷瑾吃完,看著孫秉義,孫秉義做了個請的手勢,讓他們跟著又去了昨日的賬房。
一進門,孫秉義就朝著二人跪下了:「還請二位幫我!」
肖洛依嘆了一口氣:「昨夜我讓你兒子入夢,自己跟你解釋,你可相信了?」
孫秉義磕了個頭:「我信!之前來打秋風的人中,就有對他下手的人!」
明明是他們親手殺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