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洛依一邊在心裡生氣,一邊又擔心,心頭卻又還有淡淡的暖,淡淡的甜,仿佛發酵的甜酒,越來越濃郁。
一個男人,不顧危險將你放在心頭,為你奔波忙碌,有幾個女人能不動心?
更何況這還是自家相公!
一忽兒肖洛依又想到了那個夢。
夢中的僕婦耳朵上的白玉耳環跟自己在紅薯地里撿到的一模一樣。
這個僕婦是真實存在的?
夢中的情景是自己失去的記憶的一部分?!
是誰要殺自己?!
肖洛依緊了緊身上的衣裳,就聽身後有個男子聲音突兀地道:「你去睡吧,我等著他回來再睡。」
是大哥陳懷現。
肖洛依扭頭看了一眼陳懷現:「大哥,你怎麼沒睡?」
「我不困。」陳懷現在堂屋坐下,自顧自倒了一碗涼開水喝著。
陳懷現也在擔心。
三兄弟從來一條心,老二下雨天進山,這個時候沒回來,他身為大哥,哪裡睡得著?
他衣著整齊,是隨時等著進山去接應呢!
屋裡屋外兩個人,都牽掛著山上的人,都沒再說話。
一直等到了丑時,才聽到小狗「汪汪」叫的聲音。
肖洛依趕忙起身,陳懷現卻腳步更快地跑去開門了。
門開處,陳懷瑾肩膀上扛著一頭羊,懷裡還揣著兩隻捆在一起的小羊,正大步流星走過來。
「咩咩」小羊奶聲奶氣地叫。
「汪汪」小白狗滾成了小泥狗,濕噠噠地就往肖洛依身上撲。
「小白!」陳懷瑾低聲喝止,小白立刻又委屈地轉身往陳懷瑾身上撲去。
陳懷瑾將肩膀上的野羊丟在腳邊,將兩隻小羊小心翼翼放下:「這兩隻是活的,我抓回來,看看能不能養著。」
這小羊瞧著剛斷奶,若是能養活大了,價錢並不便宜。
陳懷現看了一眼兩個小羊,又看向陳懷瑾濕噠噠的一身:「身上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陳懷瑾拍拍自己的胸脯:「大哥放心,我沒事。」
陳懷現就真的放了心:「去換洗一下,羊明天再處理。」
小羊鬆綁丟進後院角落的豬圈裡,大羊就丟在屋檐下。
陳懷現關了門,回屋睡覺。
肖洛依進了灶房,幫忙打水,叫陳懷瑾換洗。
陳懷瑾手腳麻利地用灶上留著的熱水沖洗了一下,穿上乾爽的衣裳,肖洛依已經從另一個鍋里端出了留著的飯菜:「先吃飯吧。」
肖洛依就坐在陳懷瑾旁邊,看著爐火映照下的相公。
真好看
陳懷瑾吃飯很快,跟屁股後面有狗攆著似的,肖洛依忍不住提醒:「慢點吃,不急。」
陳懷瑾就慢了下來,一邊咀嚼一邊看向爐火映照下的娘子,突然將筷子塞進另一隻手中,伸手去探她的額頭:「還餓不餓?」
嘴裡包著飯,說話也含糊,可肖洛依聽懂了,笑了起來:「不熱了,已經好了。」
陳懷瑾粗糙的指腹就滑落到她的臉頰上,輕輕捏了捏,又用手指背輕輕蹭了蹭。
痒痒的。
肖洛依下意識用臉去回蹭,兩個人都是一笑。
嘴裡的飯咽下去後,他一臉認真地道:「這個活兒你以後別幹了,傷身子。我養得起你,一定給你過好日子。」
肖洛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陳懷瑾說的是給人驅鬼算卦這檔子事情。
肖洛依笑了:「你放心,以後我不會這樣逞強了。」
卻沒說以後不做。
陳懷瑾沉默一瞬,不知想到了什麼,垂眸點點頭,又開始大口吃飯。
飯後陳懷瑾要去睡覺,肖洛依卻叫住了他:「你頭髮濕,這樣睡容易生病。我給你絞乾了烘一烘再睡吧?」
陳懷瑾微微皺眉:「你不困?」
肖洛依搖頭:「我睡得太久了,這會兒根本睡不著。」
陳懷瑾就側身過去,將後背和頭髮都留給了肖洛依。
肖洛依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