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僚知道自己的腦子不如王儉那麼活泛,但他也有他的優點,那就是細心,他不會遺漏掉任何的細節,事無巨細,所有涉及案子的事情他都盡最大可能的弄清楚。文師閣 m.wenshige.com
「提前離開?可有話留下?」
「當日徐友文和友人約好喝酒,但沒有像往常那樣留在最後,而是喝到一半就說有事要離開一趟,說是糖坊里的事情。眾人聽他這麼說也就沒有留他,而且他走的時候神態自若根本就不像喝醉酒的模樣。」
喝酒反常,還提前離席,離開時很正常,可第二天卻死在池塘里。
人要醉到什麼程度才能掉水裡都不知道呼喊掙扎?起碼是酩酊大醉吧?那種狀態的人別說喊了,走路都走不利索,不可能被好友說成「不像喝醉的樣子」。唯一的解釋就是陳友文的「醉」並不是和幾個好友一起時喝醉的。
「繼續說,還查到些什麼?」
「金豐源的糖坊里的確有時候會徹夜開工,但糖坊里的出工記錄上根本就沒有陳友文死的那天去糖坊的記載。這說明陳友文對自己的朋友撒謊了,他當天提前離開酒席並不是去糖坊而是去了別了什麼地方。」
章僚說完從懷裡拿出一張手繪的簡圖放在沈浩面前的桌子上,說道:「大人,這是我們根據陳友文當日行動軌跡畫出來草圖。」說著指著草圖上的一片水池:「這裡就是發現陳友文屍體的池塘,當時已經凌晨。」
池塘其實就在陳友文家不遠處,平時步行也就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池塘邊修了柵欄,而且路也不窄,想要越過柵欄掉進池塘可不容易。
「根據撈屍的人說攔路的柵欄被弄倒了一截,他們覺得應該是落水的陳友文弄的。」
「不可能。一個爛醉到掉池塘里都不會掙扎的人還能走路就已經很難得了,弄倒柵欄?這是典型的外行人的布置。」
「是的大人,那段柵欄簡直就是敗筆。我們找人試過了,那池塘邊的柵欄半人多高,很紮實,尋常人翻過去還行,想要弄倒得費不少的力氣。」
「那你覺得爛醉到能淹死自己的人能弄倒柵欄跑水裡去嗎?」
「屬下以為不可能。所以,陳友文不是自己下的水,而是被別人弄下去偽裝成醉酒失足。」
「很好。一個老好人不應該和旁人有這種要命的矛盾。這說明這個陳友文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查他的生活軌跡、銀錢往來、家裡親屬關係、最近十年內的所有大小過往,我要你儘快了解他的點點滴滴,要比他婆娘更了解他。」
「屬下明白。」章僚其實已經在這麼做了。不過因為是暗中調查,所以不能直接從衙門的案牘庫調取陳友文的案牘,進度不快,也不能堂而皇之的去人家裡盤問。想要弄清楚陳友文的底子還需要幾天時間。
章僚急急忙忙的離開,他知道自己越快把事情辦好得到的功勞就越大,能不能像王儉那樣繼續往上升就看這次完成得漂不漂亮了。
等章僚離開,王一明也從外面走了進來,帶了一頂黑紗斗笠,衣著也不是玄清衛的黑袍,做了遮掩。
「呵呵,來這裡一趟不容易吧?」
「還好,主要是這兩天刑部的衙役實在盯得太緊了,趕走一批又來一批,蚊子一樣惹人厭。」王一明是偷摸搭了靖西鎮撫使里的物資馬車混出來的,然後在車上換了裝,最後又饒了一大圈才過來。
「他們現在正是找人麻煩的時候咱們還是少往跟前湊。我躲著,等他們亂上一陣再露面。你們平時若是沒有急事也不用來找我。用千里音符就行。」
「屬下明白,屬下過來是因為有事千里音符里說不清楚。」
「什麼事?」
「關於秦家三房的事情。按照您的吩咐,秦家三房如今已經可以緝拿回來過審,可刑部大案司的衙役提前護住了大門不讓我們進去,也不說是保人,只是說他們也在查,讓我們先來後到,還說按照上峰命令我玄清衛屬於「協助偵辦」沒有直接偵辦的權力,所以態度很強硬。」
「刑部大案司?護著秦家?」這倒是讓沈浩有些意外了。秦家如今已經成了破鼓了,為什麼還要保?
「是的大人,是之前那個叫李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