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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束整個人似乎瘦了一些。一方面是因為成了太子之後他手裡的事情越來越多了,一方面是因為胸口的「赤」時刻在影響他。雖然目前融合剛開始還不至於讓他覺得形同受刑,可刺痛不斷很影響他的休息。
慢慢的,楊束心裡對於「赤」開始越來越重視,也越來越心裡發憷,他相信若是等到他老到他父皇的那把歲數的話「赤」附在身上的苦痛絕對稱得上一句「酷刑」。
楊束每每想到這些就心裡非常煩躁,就連成為皇太子並且即將登基稱帝的喜悅都被這種無法向人傾訴的陰霾掩蓋了幾分。
當然,外人只曉得楊束這些天來臉上的表情逐漸沒了往日當王爺時的那種隨意和瀟灑,卻多了幾分威嚴和冷峻。
謀主剛接到下面人報上來的清剿名單和情況匯總,稍微看了一遍就上呈到了楊束面前。
「哦?黑旗營統領衙門?沈浩?」楊束看到了名冊上密密麻麻的被紅筆勾掉的名字中間連續有三個名字並沒有被勾掉,並且後面對此還有一個專門的解釋,說這三名月影樓的密探之所以得意保留是因為她們是玄清衛黑旗營統領衙門安插進去的雙面密探,有黑旗營統領衙門的背書。
謀主躬身應是:「是的太子殿下。這三名在冊的月影樓甲字號密探是封日城最有名的花樓里的,那個憐香是歌姬,另外兩人是憐香的貼身丫鬟,三人本該和封日城的其餘月影樓賊人一起掛在城牆上示眾,但因為這一層身份得以活命。
另外,我們還問了封日城的一些官人,他們反映說那個憐香其實一直是沈浩的禁臠,整個封日城裡也只有沈浩和那個歌姬走得最近,其他人看在沈浩的面子上對那歌姬都敬而遠之。」
聞言楊束冷峻的臉上多了一抹笑意。又看了名冊上的那三個名字才道:「禁臠?呵呵,這麼說起來沈浩很可能是在以權謀私?」
「是的太子殿下。因為靖西黑旗營統領衙門是最近才新成立的,不到半年,而憐香三人在鴻恩院裡待的時間早就不止半年了,在月影樓的名冊里也遠不止半年。所以「雙面密探」的身份明顯就是沈浩臨時拋出來保人的伎倆。有些敷衍我們了。」
的確,這種臨陣磨槍的方式讓人覺得很敷衍,似乎是急急忙忙拿出來對策,並未經歷過深思熟慮。
不過楊束稍微想了想卻道:「你說若是沈浩將那三人藏起來,我們能找到嗎?」
「這......很難說。」
本來按照常理皇太子想要找誰,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但也有特殊情況,那就是玄清衛插手,這樣的話很容易混淆視聽或者造成燈下黑。所以聽到楊束的這種假設,這位謀主也不敢篤定一定可以在這種情況下把人找出來。
楊束繼續泛起微笑,說:「既然有機會把人藏起來讓我們找不到,那沈浩為何偏要選擇這種看似草率的動作?」
謀主也是心思敏捷之輩,楊束這麼一提醒立馬有了猜測,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沈浩是故意為之?是在向您表明了討一個人情?」說道後面一句,這為謀主自己都眼睛放光,心裡暗呼厲害,他也看出了沈浩這番動作的好處。
身居高位最忌諱的是什麼?自然是被人當傻子愚弄。特別是執掌天下的皇帝,若是曉得被人欺騙那自然會降下雷霆,甚至一騙毀所有,不管對方往日多少功勞都會因為這一次的欺騙蕩然無存。
而封日城那個姓沈的明顯是想到了這一點。明白憐香三人的身份保不住,不論是藏起來還是通風報信讓其先溜都可能被皇太子知曉。這種知曉是不需要什麼實證的,只要種種跡象表明可能是你那就是你。為了避免這種局面,姓沈的居然討了一個巧。
故意把遮掩做得草率,讓人一眼就看穿,借著太子親軍的口轉告給太子殿下,然後太子殿下自然看破,念及之前的情誼也就給一個人情。這樣做比直接上門討要人情更合適,也更不會引起太子的反感。
還別說,這姓沈的年紀輕輕就一路當到正五品千戶還是有道理的,單是這份心思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瞧瞧多日來少有笑臉的太子此時臉上的表情就知道,沈浩的一番手段的確討喜,至少太子殿下很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