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裡,一般的老百姓都是接受里長的管轄,里長就相當於街道辦主任,可以處理大部分的小糾紛。筆下樂 m.bixiale.com再往上就是地方衙門,基本上統管了老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
而在老百姓的眼裡玄清衛是屬於高於衙門的恐怖兇險部門。能夠應付邪祟這種恐怖東西的人還不夠凶的嗎?
單是衙門就讓老百姓覺得高高在上了,更何況是玄清衛?
別的地方的老百姓還好,因為他們一年到頭都不一定能見到一次玄清衛的黑袍。可對於黎城的老百姓而言玄清衛就是一把寒光閃閃放在身邊的一柄屠刀。
就在前不久這柄屠刀才砍了上百人的腦袋。
所以說起玄清衛黎城的老百姓要比別的地方的人敬畏得多。因為對他們而言玄清衛刀上的血是看得見聞得著的。
可現在,如此令人膽寒的玄清衛居然在街上擺了銅櫃,要面向所有人收集「舉報信」?!
不論是那種模樣奇怪的銅櫃,還是從沒人聽說過的「舉報信」都讓看了告示的人心裡驚駭得厲害。
按告示上說的,任何人都可以往銅櫃裡投遞「舉報信」,而「舉報信」就是檢舉揭發信件,檢舉的目標可以是衙門裡的人,甚至可以是玄清衛里的人。舉報的事情不管是貪污行賄還是冤假錯案,只要是不平事,只要是正常方式無法伸張正義的事情都可以投遞「舉報信」到銅櫃裡。
用告示里的一句話來說就是:舉報信箱是國朝在傾聽老百姓真正的聲音。
頭一天,十個銅櫃就點燃了整個黎城的話匣子,上到黎城裡官人上流,下到販夫走卒,所有人談論得最多就是銅櫃和那篇告示。
「老夫活了六十一年,這種勸人以下犯上的告示還是頭會得聞!」
「怎麼能算是以下犯上呢?不識字嗎?舉報,檢舉揭發,是國朝讓咱老百姓伸冤的呢!」
「醒醒吧!還伸冤呢?民告官,案子收了,可也要先打三十大板再說,你以為以下犯上是空話啊?」
「嘖嘖,告示的落款你沒看嗎?寫的可是黑旗營!之前把奸賊李家拉下馬的可就是黑旗營,他們出的告示你以為是鬧著玩兒呢?再說了,告示里說了,舉報可以匿名的,那還怕什麼?」
「反正老夫覺得這事兒不靠譜,誰不怕的可以去試試。」
「試的人肯定有。」
......
銅櫃設立的第一天沒有人敢去嘗試。
一來是擔心剛才那老者所說的「以下犯上」的不成文規定。二來圍觀的人實在太多了,就算有人想要舉報也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投遞舉報信呀。
等到第三天才出現第一封舉報信。
當舉報信放在沈浩的桌上時已經是設立銅櫃後的第四天了。
「茲有枉法商賈恆順號王家,賄賂黎城衙門主事官逾紋銀五十萬兩......」
沈浩嘖嘖嘖的將手裡洋洋灑灑數千字的舉報信看了一遍,然後抬起頭來朝站在他面前的王儉問道:「這誰寫的?文筆很不錯啊!」
「嘿,總旗,這是九號柜子收的信,據那邊的暗哨說投信過來的是一個畫了花臉的漢子,不過他們跟了回去發現就是衙門副官家裡的一個客卿。估計上面的字句是副官主筆找人代寫的吧。」
「哼,狗屁倒灶的事情果然最先蹦出來。」
地方衙門裡的爛事絕對遠比玄清衛裡面的多,單是各種權力的分攤就涉及不知多少明爭暗鬥。這些沈浩是早有耳聞的,也是他這麼多年來一直對地方上的官人敬而遠之的原因,因為麻煩太多。
可如今舉報信箱裡收到的第一份舉報信就是衙門裡的這種爛事,讓沈浩又好氣又好笑。
「的確好笑。不過大人,根據這份舉報信里羅列的一些情報看可信度其實很高,您看是不是派人跟一下?」
「跟什麼跟?咱們手裡的人手哪夠?而且地方上的這些爛事咱們知道就行了,插手過去可不合適,畢竟咱們黑旗營現在不宜將手伸到人家錢袋子裡去,招恨。」
「那咱們主要辦哪種案子?」王儉這兩天一直有些懵,他對自家總旗的迷惑行為簡直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