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谷之中居住了有三日,張御便辭別了桃定符,自里出來,接下來他準備去一趟天外部宿。在此之前,他打算順路去見一個舊友。
意念一轉之間,身影從地陸之上消失,再出現時,已然來到了一座懸空大台之上,這裡已是到了外宿之所在,乃是英顓駐守之地。
這位如今負責清理位於天穹間隙,以及從他世渡來天夏空域的神異力量。這些物事在恆常之道傾覆之後就日漸增多了,這也變相印證了他先前對惲塵之所言。
在可見之未來,這類東西只多不少,無疑會給天夏帶來更多麻煩。
這便是易變帶來的麻煩,可不能因為如此就將之阻礙,那就是因噎廢食了。似如元夏就是走上了這一條極端之路。
此時大台廬舍之內,英顓正在一長幅書卷上用寫畫著繁複的符籙,每一筆落下,就有一層黑紅相間的氣霧飄過。
么豆捧著本玉冊,愁眉苦臉的坐在他身前不遠處,嘴裡似正滴咕著什麼。
而在桉台之後,許多靈性娃娃交頭接耳,好奇看著他寫畫的東西,還有一些背後的架子上蹦來跳去,可每當英顓不經意的將目光撇過來後,卻是一下又變得一個個乖巧規矩起來。
此時他有所感應,放下手中之筆,從桉後走了出來,身上黑袍飄動不已,在身後散成了一縷縷如水墨暈開似的氣霧。
來至殿前,他見張御自外走入進來,便是執有一禮。
張御亦是回有一禮。
英顓看向么豆,示意了一下,後者露出開心之色,一下蹦起了起來,噔噔瞪跑出去,待兩人在席上坐定之後,便捧了一茶具出來給二人端水沏茶。
張御道:「這是英師兄的弟子麼?」
么豆立刻挺起了胸膛。
英顓看他一眼,么豆又心虛的縮回去,他平靜道:「是。」么豆聞言,鬆了一口氣,臉上是止不住的高興。
張御道:「英師兄這弟子,另有一番格局。」
英顓平靜道:「看他自己了。」他不理么豆的小聲滴咕,問道:「準備留幾日?」
張御道:「外宿廣大,當日我亦在此對抗邪染,打算乘坐飛車於故地走訪一番,半月光景也是足夠了。」
英顓下來也不再說話,而是舉盞相邀。
張御也沒有多言,在鳥鳥爐香氤氳之中,二人靜靜默坐於此,直至將一壺茶飲盡。
張御此時站了起來,道:「大道無限,無論天夏還是天下眾修,亦不過方才啟始,遠不到鬆懈之時,上方更有無數風光等著你我,此與道友共勉。」
英顓站起,靜靜執有一禮。
張御對他一點首,便一擺袖,洒然走了出去。
看著身影離開,並從大台之上離開,么豆摸了摸後腦勺,道:「先生,那位道長就是來飲茶的麼?你們好像什麼沒有說……」
英顓平靜道:「用不著多言,道理就在那裡。」他目光撇落下來,「縱然有客,今日的功課你也不能落下。」
「哦……」么豆苦著臉,本以為能混過去呢。
張御離開大台,直接來到了一處去往穹隆四象天的飛舟泊台之上,並選定了一駕去奎宿的飛舟。
這裡雖已是天外,但卻感受不到以往那等外邪侵染了,這是因為早前天夏與邪神定約之後,大部分邪神從天夏勢力範圍撤了出去,虛空外邪也是為之減弱不少。
而到了覺霄道人成就上境之後,這位邪神之祖對於底下的邪神不感興趣,放任自流,邪神事實上已經失去了約束。
只是因為邪神是正序及混沌交織間隙的產物,所以是剿之不滅的,過後也一定會有新的邪神之主誕生,所以天夏也一直在針對性的進行打擊,不令其重新聚集起擁有威脅天夏本土的力量。
此舉也是卓有成效的,因為有著訓天道章和玄渾天的存在,天夏能夠將大量的人手送入虛空之中並隨時聚集起來針對打擊,目前穹隆四象天已經不再是抵禦邪神的最前沿了,而更像是一座座天外府洲了。
他來到奎宿之後,刻意去了掖崖州一趟,算是故地重遊。因為他是在外宿成就了玄尊,所以他的居處至今保留在那裡,依舊有專人打理,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