闡名道人反覆試圖將神氣侵浸入張御身軀之內,可因為啟印的存在,始終不得成功。
縱然他的神氣能與張御有了一瞬間的交融,可是終究沒有辦法徹底混同於一體,也就無法竊據為己有。
在他感覺之中,張御就像是隔開了一個世域的照影,似能夠並於一處,但又並不能真正同合。
這個情況對他無疑是極端危險的。因為他的存在就是這麼短短一瞬,若沒有下層的寄託,占據不到托世之身,那麼不用任何力量來加以影響,他自己就會先一步散了去。
而且他感覺到,此刻真名消散之快,遠超出了本應有的界限。
這其實是因為張御那一劍分斷上下之我的「斬諸絕」在那裡起作用,此刻正在持續的消殺他。
之所以沒有能將他直接殺死,只是因為他所取得的上層之我似是立足更高一點,可即便如此,卻也是在被緩慢侵蝕著。在劍力徹底消殺他之前,若他能夠搶奪到身軀,並且去向上境,那麼能夠避開這一劫,反之自是一切休提。
此刻他反覆嘗試,發現終究沒有辦法達成原先目的,在這最後關頭,他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著挽回局面,那就是再返上層。
因為直到這一刻,他的「闡名唯己」和「神復天生」等道法仍在運轉之中,或者說因為道法的威脅此刻的他才能存在。他自己是嘗試過了,已然無法維繫下去了,可是他的兄長卻是能夠再度往上行的。
當初他並不是通過奪取的方法得了兄長的道法的,而是兩個人主動相融,只是兩者雖然性情喜好近乎一致,可終究是有差別,所以必須選擇以其中一個為主導,而最後則是擇選了他,兩人既可分化,又是為一。
現在他只要在自己消亡之前,讓他兄長轉了出來,並許之為主,成就新名,再度轉動神復天生,那麼可以破滅之中再度生出,甚至可以由此順勢擺脫那斬諸絕之力的影響。
只是因為他已是成了無根之木,所以重還之後,也依舊是逃不過自我消亡之劫。
可不同的是,在重還之後,他又可以的多得一瞬存在,而且若再一次得以重來,將是在原有的基礎之上復生回來,會比形成比眼下的巔峰時刻更高些許的上我,那麼就有足夠力量去壓下面前這等阻礙了。
於是他在自己即將要消失的最後一刻,再一次轉運了道法,與此同時,又一個意識從近乎無有的真名之上再一次復生了回來,並毫不猶豫再次做出了侵奪的嘗試。
張御這裡,他在感受到了那一股神氣縈繞不去後,意識到此人沒有放棄,他並沒有選擇繼續被動承受,而是選擇主動反擊。
他當下運轉啟印,只要堅守住自我之存在,那麼就不會被對方侵奪而去。
且啟印乃是六印之中的起始,所以當他轉運起來的時候,言印、目印、命印、聞印、心印俱都一個個被運轉了起來,只是剎那間,他整個人沉浸在了一片玄妙氣機之中,甚至於在此刻,又感覺到了那一片高渺之地。
同一時刻,他意念一轉,玄渾蟬飛入了那一股神氣之中。玄渾蟬本來就能穿梭神氣,抵禦外來之神,在修道人境界低時,甚至只有修道人元神和觀想圖才能進入神虛之地中。
而現在他發現了對方能夠尋到這裡,應該就是自己鬥戰時與之神氣混同的緣故,既然如此,那他便利用觀想圖主動去與之相融。
因為對方現在是孤注一擲的做法,必然是不顧一切往可以侵襲的地方侵襲而去,而玄渾蟬相等於他自身,對方在無法侵奪他的時候,自然而然會進駐到此中。
但是想通過玄渾蟬來控制他正身,那是無有可能的,這便多了一層隔絕,而且觀想圖可以主動斬斷散去,由此可以封堵死對方的侵蝕之路。
闡名道人再得回復之後,雖然現在是換了一個人,但是原先的一切也自是接受了過來,並且無論是想法還是目的,都與之前沒有太大差別,再度侵奪之下,那玄渾蟬卻是主動送了上來,霎時兩者便混融到了一處。
他驀然發現了不對,可到了這一步,他知道自己已然沒有機會了。因為張御隨時可以散絕這類似元神之物,從而遲滯他的動作,就算他能從中擺脫,其人也能再行重複一次。
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