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步梓等了幾息,眼前的盪江終於上前去,拜道:
「稟仙將…此人是當初尊上親點,允他上天求道,如今…也是仙功初具,特地前來拜見,只望仙將指點一二,好讓他能有金丹之望。」
他跪得老實,雙手扯著遲步梓,示意將那令牌奉上,遲步梓雖然貴為紫府大修士,也是說跪就跪,神色極為自然恭敬道:
「小修先後祀上兩妖,換取仙功,以為道資,盡數在這令牌之中,只請大人指點。」
立刻有天兵從台上下來,將遲步梓手中的令牌接過去,一路送到化作真誥的陸江仙手中,稟報道:
「大人,令中六百四十一道仙功。」
真誥稍稍點頭,看了兩人一眼,答道:
「求閏位去罷。」
這話盪江已經聽不大懂了,遲步梓也有所遲疑,他青池淥水道統厲害,足以威壓諸修,可正是因為這道統源自於淥水,他遲步梓對金丹的了解也出奇地少,這些年雖然盡力收集,有不少斬獲,可他為人精明,怎能不趁著這機會多問兩句?
當下只行禮道:
「稟大人…小修道統簡陋,道行淺薄,對金丹之事兩眼一抹黑…只在安淮天中得了仙君垂憐,允了小修冀望,大人所言高深,還請講解一番…」
陸江仙聽得心中一笑。
「倒是拿我來給他撐腰了!」
他閱讀過海量的典籍,又有仙訣為綱,對金丹之事無論是實證還是推理都比遲步梓了解得多,其實還是頗有把握。
這些東西是極不能輕傳的妙聞,遲步梓不見兔子不撒鷹,陸江仙也有心繼續利用他,並不吝嗇,輕聲道:
「以你如今的處境,那位淥水的真君除不掉,你沒有證果位的希望,這你也是知道的…偏偏伱還是他道統傳下,正關注著你,連余位都不希望你證,你要從淥水之道上跟他硬碰硬,無異於自取滅亡,唯有閏位可走了。」
遲步梓呼吸驟然粗重起來,低聲道:
「小修斗膽請教大人…要證哪一道閏位?」
余位與閏位對尋常修士來說完全是縹緲不可聞的東西,哪怕是紫府嫡系,也僅僅是知道這東西,三宗七門堂堂金丹道統,也沒有一本功法、典籍能明確求取余位與閏位…
無論先前見了多少東西,遲步梓始終能把握住問題的關鍵,這個問題的答案放在整個天下都重若泰山,價值高到難以想像。
真誥卻像聽了個簡簡單單的問題,搖頭道:
「那就要看你的神通,淥水與牝水有閏,五道神通中『洞泉聲』,『如重濁』,『丑癸藏』,皆是牝水之閏,你偏偏又去修個『清夕雨』,那就麻煩了。」
遲步梓反應何等之快,這一句慢條斯理的話語下來,他的面色連變了數次。
『淥水與牝水有閏。』
這表達著什麼?——他遲步梓可以憑此圖求牝水之閏位!
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面色終於破碎了,他眼中顯現出恍然大悟的驚駭,疑惑與明悟反覆交織。
遲步梓憑藉自己的道行和收集到的古書,其實早對牝水和府水有過想法,當年也是猜測過盈昃是府水真君進而鋌而走險以表忠心…
而如今知道了有神通叫作牝水之閏,幾乎大半的迷霧從他的腦海中解開了,可僅僅知道淥水與牝水有閏並不是事情的關鍵…關鍵在於到底用哪一道仙基來補?又要找到什麼辦法來求金?
他腦海中第一時間冒出來太多想法,卻依舊憑藉著自己的道行判斷,忍著激動答道:
「昔年道統中前輩徒求淥水余位,從沒有閏位奢求,到了晚輩這一代,已經識得真君之意,心中想過謀取閏位…卻不曾想『清夕雨』壞了大事…」
真誥已經捧起玉簡自顧自地讀起來,口中應答道:
「倘若你不曾修這『清夕雨』,這牝水之道緣法甚妙,可修了這一道神通,『清夕雨』是晚來雨,乃是淥水正果,便與牝水不合。」
遲步梓算是明白過來,遲家本就有『如重濁』與『洞泉聲』,只有青池『清夕雨』是宗內庫存,他生性多疑,立刻怪罪在了淥水頭上,低聲道:
「如今還請大人
第801章 牝水之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