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咎把混元卷的照片收拾了一下塞入懷中,便問李震:「前路未知,接著往下走還是怎麼辦?」李震晃了晃手裡的黑金古劍說:「不把這裡踏穿了,搞清楚這些破事,它不答應。」元真道長也晃了晃手裡的長劍說道:「哈哈,李師兄都這麼說了,半途而廢我也心有不甘啊。」無咎心想,憑三人之力,就是什麼難關也有資格一闖了。再說也許謎題在前面就能解開,確實只能接著走下去。
三人便拿起火把,還是李震在前,無咎斷後,依次往台階下摸索著走了下去。這裡的密道開闊了一些,就算是三人並行也不嫌擠,但三人還是一線魚貫的保持最安全的隊形。李震把黑金古劍橫在身前,元真道長側提長劍以免誤傷自己人,無咎則小心的摸著手槍。這左輪手槍威力強大,但無咎也只是在日本留學軍訓時了解過怎麼使用,親自開槍卻從來沒有過。
下了台階,青磚便到頭了,這一截密道看起來像是天然形成的,只有幾段有人工修鑿的痕跡。忽然密道前方無端端的吹來一陣陰風,黑暗中看不到前方的情形,但三人的火把都已經被風吹成長長的火焰,眼見就要滅了。元真道長見狀踏前幾步,和李震並排站在了一起,無咎心下暗暗不好意思,看來元真道長認為自己是受保護對象。
三人盯著前方,隨時準備對付眼前可能出現的狀況。前面忽然傳來「吱」一聲,李震和元真道長馬上躬身舉起了兵器。只見前方傳來石門打開的咕嚕聲,隨後石門後面同時燃起了熊熊的火光,把前面照得亮堂堂的。原來密道到頭了,前面是一座半開的石門,火光便是從石門內傳出來的。
李震陰沉的一笑:「呵呵,這是開門迎客啊,不進去就失禮了。「元真道長見李震如此鎮定也笑了起來說道:」來之,安之,李師兄請。「李震和元真道長把火把一丟,大踏步往石門裡鑽去,無咎暗罵一聲,丟掉火把也跟了進去。
進了石門,眼見是一個碩大的石室,三人並排站在一起,眼前是一副奇景。圓形的石室並不高,像是道家高人的煉丹房一般。中間一個三足丹鼎,四壁的火把把丹鼎印得流光溢彩,鼎上似乎有些圖形文字,但在火光下看不真切。正對著石門的石室後壁,在雲圖石台上端放著一把造型怪異的石椅。石椅旁邊立著一左一右八個石像,任憑三人道術有成,也認不出是何方神怪的立像。八個白色石像呈現出姿態各異的站姿,手持各式兵器,表情猙獰。石椅之後的影壁上掛有一副對聯,上聯『虎嘯龍吟萬物下拜,下聯,天地乾坤唯我獨尊』,端的一股霸氣在上。
一個身穿青袍,蒙著臉的長髮男子斜坐在石椅之上。那人右手撐著頭,左手握著石椅的鬼頭扶手,青布之下露出的眼睛正看著闖進石室的三人。青袍男子的眉眼處露出來的神情像是對三人的來到並不意外,而整個人的坐姿更是呈現出一副無形的魄力,頗有居高臨下,藐視蒼生的氣概。
無咎等三人看得有些入了定一般,竟不知如何開口,青袍長發之人不怒自威的氣勢震懾了整個石室。僵持了一會,青袍人坐直了身子,兩隻手都握在了石椅的扶手之上。石室內的火光也隨著此人的動作,飄動了一下。元真道長和無咎都下意識的小退了一步,一個暗暗握緊了長劍,一個把左輪手槍已經抽出來了一半。只有李震迎著青袍人移動身姿產生的勁風,還在原地一動不動。這份定力,確是一般人難以比擬的。
青袍男子突的睜大眼睛,整個石室便勁風驟起,排山倒海的湧向三人,隨後青袍男子輕喝了一聲:「不肖徒孫,見道神霄道宗還不行大禮。「無咎在勁風之下,竟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全身麻木,腿不自覺的微微彎曲,似乎要自動跪了下來,腦門上冷汗已經滲出來了,嘴巴無論怎麼使勁也沒法開口出聲,腦袋裡嗡嗡作響,沒法思考青袍男子那句『不肖徒孫』和『神霄道宗』的意思。
李震一人在前全身緊繃,死盯著青袍男子也沒有動作,但耳根上方眼角之下已經顯現出了幾道用力之下產生的皺紋,顯然是在勉勵維持。元真道長也感覺不對,把劍往地上一插,雙手結印,竟閉起眼念起了定心神咒,眼見額頭也冒出了冷汗,聲音在風聲呼嘯之下若隱若現,漸漸式微。無咎之前還覺得憑自己三人,應該能應付得來任何事,現在想起來簡直就是笑話了。
三人之間的實力差別,在青袍男子的輕喝之下高下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