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血緋煙滿足了購買慾,戴和正傳音道:「你不覺得有些奇怪麼?」血緋煙聞言,只道戴和正說胭脂水粉的事,嬌嗔道:「怎麼,你還有意見麼,我打扮的好看些,那還不是給你瞧的麼,人家還不是為了你,真是不識好人心。」戴和正哭笑不得,道:「我才不是這個意思,從進城到現在,發現不少武者行色匆匆,成群結隊,其中頗有些高手,實是大異平常。」血緋煙江湖經驗甚少,不由得問道:「那是什麼緣故?」「只怕有什麼大事發生,咱們找個地方打聽打聽便知。」
雲陽城城主府,占地方圓里許,陣法籠罩加持之下,硬是將邊塞風沙隔離在外,在這形成江南水鄉一般的奇景,一派水榭樓台,蓮紅柳綠的秀麗風光。在城主府里最高的一座閣樓,書案盆栽怪趣,四壁字畫清絕,可見此間主人風雅。有一形貌俊朗,身著青色儒衫的中年人正坐在窗邊茶几旁憑欄眺望,一盞香茗散出幾縷氤氳水汽,茶香四溢。
這美好的畫面維持不到片刻,只聽見腳步聲響,上來一位幕僚裝扮的男子,見中年人望著窗外出神,便在門口停住腳步,默默候著。那儒衫中年人聽到聲響,轉頭說道:「羅師爺不必拘禮,請坐。」便走回書案後坐下。那師爺抱拳躬身一禮,道:「據流沙河附近的目擊修士所言,那畜生鹿角蛇身,身側有雷電相隨,屬下派人帶著尋龍盤前去查看,未能發現蹤跡,倒在其活動過的地方探出龍氣。」
儒衫中年人聞言,顯是大為震動,撫掌沉思,問道:「依你之見,當作何應對。」
那幕僚顯是來之前已將事情想了一遍,說道:「晉王殿下修習《天龍寶經》已到了瓶頸處,若能有此龍屬之氣佐助,想必大增破境希望。當今聖上年事漸高,晉王殿下文韜武略在諸皇子裡出類拔萃,甚得聖上器重。晉王殿下若是破境有成,榮登大寶指日可待。」那幕僚說道這,見儒衫中年人面無表示,又道:「那畜生已然修出龍氣,絕非易與,屬下覺得當速報於晉王殿下,請他派出高手前來降服,我們城主府以封鎖消息,查探那畜生蹤跡為當前要務。請城主定奪。」
這儒衫中年人正是雲陽城的城主宋淨衣,他聽完羅師爺計策後,眼睛微微一眯,便傳音出去,喚來一位身披甲冑的軍士,正是與這羅師爺同為他左膀右臂的城守軍統領鄒華盛,吩咐道:「鄒將軍,流沙河出現疑似雷龍妖獸,你安排幾個精幹的手下,將它行蹤掌握,另外密切注意近日出入雲陽城的陌生武者,具體事宜按羅師爺的意思辦。萬不可走漏風聲。」「遵命」羅師爺和鄒華盛對望一言,異口同聲應諾而去。
卻說戴和正帶著血緋煙一路往城北走,直到一個羊肉湯鋪,正是酉時,店內座無虛席,店外臨時搭的涼棚下也坐滿了食客。戴和正視而未見,穿過大堂,小二直忙的似蝴蝶穿花,渾不見二人異動,戴和正和血緋煙一直走到了後廚。後廚里只有一個漢子,此刻正光著膀子,舞著一個大勺在鍋里攪拌,灶火正旺,燒的湯水咕嚕嚕冒泡,那漢子不時往裡加點作料,神情專注,渾沒注意到身後來了兩人。
戴和正瞧著好笑,咳嗽了一聲,那漢子怒道:「快了快了,別他女馬催了。」戴和正聞言哈哈大笑,那漢子聽得聲音有異,轉過身來,看著戴和正,狐疑不定,一會才說道:「戴大哥?」「不錯,是我。」那漢子一臉激動,語氣竟然有些凝噎:「戴大哥,你怎麼。。。」戴和正笑道:「外面可沒座了,這鍋湯快好了罷,我們就在這裡嘗個鮮再說。」
「成,成。」那漢子顯是有些激動,轉過身去調製湯水,勺子攪得更加賣力,不一會,擺出兩個大碗,撒上諸般調料菜末,勺子輕抖,已將大碗盛滿,又把灶台旁的桌子收拾出一塊地方,抹得乾淨,將兩碗湯擺上,再尋了兩個油膩膩黑乎乎的木凳,擦了又擦,說道:「這地方實在有點簡陋,兩位請坐。」說完遞過兩雙筷子和大餅,一臉慚愧地笑著。戴和正笑道:「無妨,我們吃我們的,你先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