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祖信件一直貼身藏放,無巧不巧,那一劍正好刺在胸口信件所在位置。是以將信件上的印記破去,自己由此逃了一命。師叔祖印記只有辨別之用,氣息微弱,又怎麼擋得住噬魂一擊?難道是信本身?
戴和正坐在角落裡,見諸人注意都在那二名武者處,誰也沒來留心自己,便掏出信件。
幾番探查,越來越覺神妙,長不盈尺的信封隔絕神識,而無反震之力,微微分一道真氣透入,像細流歸海,無波無瀾,半分反應也無。戴和正遂知這信封必是一件奇物,自己性命全因它而保全。師叔祖特地用此物作信封,又寫了這八個字,當是有什麼深意,戴和正卻半分也參詳不透。想到師叔祖行事出人意料,自己猜不出也是情理之中,便不再理會。
離各派聚首京都,推選護國法師,只有兩日之遙。戴和正隨流而下,已在中州境內,京都此去不過千里,往日這些許路程兩日內定能趕到,現在遁法難以持久,慢慢過去,倒要四五日。料想推舉護國法師非一日之功,掌門尚要在京都停駐,大可不必慌忙。
第二日,戴和正雇了輛牛車,一路顛簸,終於在四日後到了京都,這人族心臟之地。
京都城高牆厚,古樸厚重,遠遠觀看,又能感到氣運旺盛的浩大氣象。戴和正隨人群進城,想來近日聞訊前來觀禮,應邀共商大計的武者修士不少,城門處各派駐數十雄壯的兵士,夾雜數個修為高深之輩,既能協調接待有道之士,又能震懾宵小不法歹徒,可見朝廷對敕封護國法師之事重視。
京都街寬路闊,遊人如織,兩邊樓閣連綿,沿街商戶生意興隆,有些專營武者修士法器符籙的店鋪,自門外便能感應到霞光寶氣,可見藏品不凡,吸引不少人一探究竟。這般不忌諱地將寶物公諸於眾,也可見京都繁榮景象之下,自有森嚴治安防備。
玄陽教乃是天下屈指可數的大教,所駐之處也不是秘密,隨意一問便知,絕不難找。但知道歸知道,如何見上一面卻不容易。戴和正自有辦法,打聽妥當,掌門與幾個年高德劭的長老同來,在朝廷安排的清微行宮暫住。戴和正在附近尋了一點茶館,靠窗而坐,視野正好將清微行宮覆蓋。
京都茶館裡,匯聚天下消息,戴和正自清晨坐到下午,聽到自己之名不下千次,其中事跡更有數個版本,所幸沒有紫鱗遭擒被害的消息。戴和正心裡稍定,她水底能耐了得,法體堅韌,若無自己累贅,逃過一劫也不是不可能。
到了晚間,清微行宮門口忽地來了一群人,個個衣容齊整,氣質脫塵,正是玄陽教一行,戴和正眯眼細觀,為首的就是掌門師兄。又過近一個時辰,戴和正結了賬,出了茶館,向清微行宮走去。
到了門前,便有把守的兵丁橫手阻攔,問道:「來者何人,清微行宮為玄陽上教暫居之處,不得擅入。」戴和正此時鬍鬚拉茬,臉色愁苦,一身風塵,怎麼看也不像能和玄陽教扯在一起。幸虧朝廷為免無妄的爭端,派來守衛的都是機靈之輩,語氣雖威嚴,但不盛氣凌人。
戴和正躬身一禮,道:「在下有事求見馬掌門,口說無憑,這裡有一個信物,有勞大哥轉呈,馬掌門若肯賜見,就說在下只見他一人。」說完遞過一枚玉璧。
那兵士是識貨之人,接過玉璧隱隱感到幾絲凌厲之意,便知此物不凡,江湖奇人不可貌相,或許眼前潦倒漢子真是玄陽教馬掌門故舊,說道:「請在此稍候,我進去通傳。」
馬和德與幾名長老議完事,剛剛回房,接到兵士傳話,見到玉璧,面上不動聲色,內心驚喜逾恆。玉璧上幾道刻痕,正是玄陽教高深的劍法,神識稍稍凝視,便知是門內高手所留,而有這等修為的,就只有陳丹青陳師叔。本門師叔祖遇害,正需要陳師叔挑起大梁,來的正是時候。本想叫幾位長老一同會見,又聽說他只見自己一人,還有要事相告,便吩咐這名兵士安排一間偏廳,自己前往侯著,快快有請來人。
掌門在偏廳等不多時,就有兵士引來一人,腳步橐橐,不似身負絕頂修為之人。掌門心裡一動,只見眼前窘迫大漢,似曾相識,但絕不是陳丹青師叔。
戴和正待兵士離去,撲騰一聲跪倒在地,悲鳴道:「掌門師兄……我……我是戴和正。」說道此處,哽咽難言,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
掌門聞言心裡一震,仔細看
第八十四章 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