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上一世陪同孟晟睿來的那次,聽他說的。
京州最不乏的就是貴族女子,珠寶首飾的買賣仍然以女子為主,隔間中的女子若是想要競價便會差小廝叫價。
從樓道上去是展廳,賓客們在廳中端端而座,目光都在前方的展案上。若華與沈宛清坐到了樓道側面的隔間之中。
隔間正對前方,透過隔間的珠簾,能看到展廳前方的展案。
槿秀在一旁輕聲道:「小姐,這外面怎麼淨是男子……」
若華指著右邊的隔間對槿秀道:「隔間裡是有女子的。」
槿秀支著腦袋看了看,哦了一聲也就不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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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案上掛著一串翡翠吊墜,因隔得遠,若華對其成色好壞無從得知。不過,既是蓬萊閣競價的珍品,想來也差不了。
蓬萊閣的競拍並無預訂時間,有競拍時會在門外支個牌子提示,競拍數量通常是兩到三件不等。
這時,前排又傳來叫價聲:「一千兩」
在座的賓客皆驚呼,不禁竊竊私語起來。
若華倒是好奇,一串翡翠吊墜竟然能競到一千兩的高價。難道這吊墜除卻成色、做工之外,還大有來頭?
一千兩大概也是高價了,見座上無人再出價,展案旁站在的夥計高聲道:「靜妃貼身琉金翡翠吊墜,以一千兩售出!」
靜妃?若華不禁皺起了眉,大周朝還沒出過什麼靜妃,此靜妃指的怕是前朝末帝梁昭帝之妃喬羽燕。
若真是如此,那蓬萊閣當家的,只怕大有來頭。歷史上打著前朝皇裔名號叛亂之人是數不勝數,歷代皇帝最忌諱的就是前朝二字。
蓬萊閣在大周統治之下,就這麼明目張胆的兜售前朝宮廷之物,若是沒點權勢絕不敢做。
靜妃吊墜撤下之後,店裡的夥計又端了個精緻的木雕盒子上來,此時眾人的注意力又到了那盒子上。
那夥計將盒子放到展案上,將扣環打開,推開盒蓋。盒子中的東西便出現在了眾人眼前,是一方玉雕刻印。
遠遠瞧著那玉,光潔白淨,隱約能可見印頭稍有紅跡,應該是被人用過。
小夥計仍舊扯著嗓子高聲道:「梁昭帝賜太子太傅柏濂之刻印,起價八百兩!」
若華一愣,若說方才那吊墜已足夠令人驚奇,那這刻印簡直可以說是令人震驚。
傳聞梁昭帝極寵愛太子,在太子尚年幼時,請了當時名震一方的文豪柏濂為太子太傅。
太子十歲那年,梁昭帝問太子:「近日你又學了哪些文章?說與父王聽聽。」
太子搖頭道:「先生近日未教兒臣文章。」
梁昭帝一聽,心中不快,莫不是柏濂欺太子年幼,不認真授教。
梁昭帝板著臉問:「是不是柏濂不願授教與你?」
太子搖頭:「近日先生帶兒臣到民間走訪,先生說治國之道不盡在《孟子》、《四書》之中。君王需體察民情,觀百姓之興樂,感百姓之疾苦,方能做到百姓心中所想,了解治國之根本。」
見十歲的太子說得頭頭是道,梁昭帝喜極,同時又敬柏濂教導有方。遂著人刻下「帝御之師」四字方印賜與柏濂,便是展案上那枚玉章。
梁昭帝最大的缺點在於太過婦人之仁。太子乃靜妃所出,而皇后趙氏所育長子早夭,之後就再無所出。
梁昭帝與趙氏年少成婚,與昭帝共渡十餘年。梁昭帝憐惜趙氏無子,便厚待趙氏一族。也正因如此,才讓趙氏一族羽翼漸豐,最後取而代之。
此刻,座上賓客已開始叫價。蓬萊閣的競價規矩是每次加價不少於五十兩,而這方印一出,眾人都以百兩起叫。
沈宛清瞧著叫價越來越高,不禁目瞪口呆:「這東西就這麼值錢?」
若華但笑不語,要說這東西到底值不錢,那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這刻章取的是和田玉中的上品羊脂白玉刻制而成,還是當年西域進貢的貢品,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加之梁昭帝與柏濂這典故,想不搶手都難。
刻章的價已經飆升到了二千八百兩,足足漲了二千兩,瞧這勢頭還會漲。
這時眾人中傳來一年輕男子的聲音:「五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