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婦人倒吸一口氣,在心裡暗自嘆息一聲,這大過年的日子,自家小姐主動尋上門去吵鬧,這事放到哪裡去說,都顯得自家小姐行事不周。管事婦人多少知曉一些聞三夫人對聞夏意親事上面的盤算,她也覺得能攀上鍾家,那是一門好親事。
聞夏意相貌清麗,她不開口說話,顯得極其的端淑大方,初初見面,很容易讓人對其生好感。可惜是不能長相處,只要處久一時,原形畢露最易讓人從此後疏離她。自家夫人常說最小的女兒性情相似她,在管家夫人的眼裡,聞夏意實在是樣樣不如她太多,只不過是面上會哄著聞三夫人高興而已。管事婦人聽著聞三夫人和聞夏意私下裡商量著,她將來的親事人選。她自覺得聞三夫人這般行事不妥當,可是她一個下人,如何能開口干涉主子定下來的大事。
管事婦人知道鍾池春的名號,她聽著聞三夫人說著各種美好的猜測,想著少年男子初識情意時,最易被性情分明的少女迷惑,她也抱有三分期望的心理,希望鍾家那位少爺情竇初開,恰巧喜歡上聞夏意。只不過隨後她想得分明清楚,聞大夫人那般手腕高深的人,她不拒絕聞夏意借著大房機會,想法子去面見鍾池春,只怕是比誰都了解娘家侄兒的稟性。這也是聞三夫人和聞大夫人面上鬧翻之後,並不曾攔阻聞夏意去大房親近的真正原因。
聞三夫人鬥志昂揚,她暗地裡得意的跟管家婦人說:「哼,大嫂也只當得了聞府的家,她還能管得著鍾家人的親事嗎?鍾家男兒要自已日久情深瞧上我家女兒,她到時還能不接受這個親上加親的侄子媳婦嗎?」聞三夫人到底行事比聞二夫人來得光明些,想的轍都是光明磊落的道。聞大夫人也是因此沒有明著拒絕聞夏意出入大房,畢竟聞夏意的性情,還使不出那些陰損的招數。
再說鍾池春的年紀太小,縱使聞夏意用了那些招數,對他也沒有多大的影響力,只能丟女方的臉。聞大夫人想得明白,只是把事情提點了聞秀樺夫妻和聞秀柏三人。一府的兄妹,縱然要親近,有時也要分分是不是懂理識趣的人。聞夏意如今為了鍾池春要討好著大房,自然是笑如春風招人喜愛。可惜聞秀樺和聞秀柏幾乎瞧著她長大,她是什麼性情的人,多少了解三分,這一時的親近,兩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聞大少奶奶自是歡喜有一個討喜的隔房小姑子,時不時的來幫著做些小事情。哪怕她是另有目的心,總比她張牙舞爪的樣子來得歡喜。聞朝鴻從前已習慣聞雪意在大房出入,聞雪意嫁後,這又添上聞夏意在大房出入,仿佛還是一樣的熱鬧。他是一臉歡喜的瞧著聞大夫人說:「夏意這孩子大了,懂事了,知道跟我們這一房人親近。」聞大夫人瞧著他的神情,原本是不想揭露直相,後來想一想,有些事情,終是隱瞞不住的。
他們夫妻哪怕在最生疏時期,遇事都是有商有量。聞大夫人不得不把聞三夫人的盤算,聞夏意的情意轉彎抹角的說了出來。聞朝鴻聽後沉靜些許,說:「她這一回眼光不錯,可惜還是胡鬧了。池春這才多大的人?她就打起那般的注意,那孩子是一個一心在學業上面的人,縱然瞧著早熟一些,只怕距離識情趣還早了些。他那般性子的人,如何會喜歡如夏意這般張揚性子的小女子,何況她又比他大了這麼多。
什么女大三抱金磚?她怎麼不給自家兒子訂上這樣一個嫡妻?當年老三瞧中她時,我就跟老三說,瞧著就是一個性子驕傲蠻橫的人,日後他壓不服她,只怕心裡是會受苦受累。老三那時是被她迷了心眼,執意要娶這麼一個人進來,我只得幫著他在母親面前說話,定下這一門親事。你瞧瞧老三前些年過的日子,面上不錯,內里是多麼的窩囊廢。如今老三是挺了過來,擔起一房的事務,要不,小五就要給他那個母親生生的害了。」
當年聞朝磊的親事,人人以為是聞老夫人做主定下來的,沒有想過當中還有這麼一出。聞大夫人瞧著聞朝鴻的神情,想想低聲解釋說:「親上加親,這樣的事情,其實並無不可能,只是這般強求著去,只怕親家最易變仇家。我家三哥的性子最護短,他的兒女親事,只要兒女自已許可,才能行下去。夏意待人太有目標性,沒有好處的事,她不會久做。她不會跟雪意一般,是因為真正的親近,才多來我們這一房走動。」
聞大夫人知道聞朝鴻習慣做主的人,待下面的弟弟們親近,有任何能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