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醋花生、炸小魚乾、拌肚絲、南乳豬手、燒羊肉、蒜拍小黃瓜, 再有一碗香濃可口的鴿子湯。墨子閣 www.mozige.com
旁的都常見,年下肉食本就備的多。鄭郎中的視線落在白瓷碟里碧綠如玉的蒜拍小黃瓜, 坐下問許郎中, 「不過了?年下鮮菜貴的很。」
「能吃的時候多吃幾口吧。」許郎中試一試酒壺瓷壁的溫度,提壺斟酒, 遞給鄭郎中一盞, 「你今天把何家一子一孫打了個半死, 那何家是太后娘娘親妹妹家, 我看你倒霉的日子不遠了。」
「合著這是給我送斷頭酒了。」
「呸!大過年的忌不忌諱。」許郎中斜鄭郎中一眼, 「勸你也是白勸, 何不留一線。那何傳寶不是什麼有心機之人, 問也能問出來, 何苦要刑杖。」
鄭郎中舉杯,二人先干一杯。一盞梨花白下肚,鄭郎中方道, 「何傳寶不足為慮, 正因何家這層外戚的身份,難免讓他背後之人有恃無恐。何況這案子速審為宜,不然這些個外戚還不知要出什麼么蛾子。那何傳寶, 問句話囉哩叭嗦沒個痛快, 打上幾板子,問什麼答什麼,明白多了。」
許郎中險些噴了酒,「難怪三殿下喜歡用你, 倘換個人,哪裡有你這速度。」
鄭郎中夾筷子小黃瓜,「換個人也不會放開手讓我審。」
「還真是。滿朝上下,這麼不怕得罪人的,也就是三殿下了。」許郎中道,「三殿下一向得慈恩宮偏愛,何家又是慈恩宮的近親,雖說聽聞三殿下與何大人不睦,可咱們這樣,是不是也過了些。」
鄭郎中也並非莽撞之人,想了想說,「我接手此案時,殿下並無旁的吩咐,只是吩咐速審。」
「殿下並非粗心之人。」許郎中問,「那牛的事,可有眉目了?」
「牛在暗,牆在明。自然是城牆的事更要緊。」鄭郎中搖頭,「那些陰詭小計,終是上不得台面,何苦多費心機。」
「一頭牛就將二殿下打落塵埃,你不覺著這幕後之人太過厲害?」
「比朝中御史管用。」鄭郎中道,「要不是這頭牛,就北城牆修的這品質,但遇戰事,必出大禍。」
鄭郎中夾筷子酥炸小魚乾,「得謝謝這頭牛。」
許郎中道,「那明兒給這牛也立個祠堂。」
鄭郎中瞪一眼口無遮攔的許郎中,拿了張熱騰騰的白肉胡餅撕一半遞給這傢伙,「別光喝酒,吃些主食,你那裡賬核對的如何了?」
「那一起子老滑頭,除了實在推不掉的,事都往何家推。咱們私下說,那何傳寶懂個屁,平時說錢都覺著俗的一個大少爺,他知道修城牆是怎麼回事?眼下銀子還差大幾十萬,何家必然是拿了的,但也不可能拿這麼多!殿下令你急審,就是不想此案久拖,待何家的銀子查出確切數目,剩下的就得二殿下出來對質了。」許郎中吃東西細緻,不似鄭郎中大口咀嚼,他慢慢的撕開一片胡餅嚼著,「到二殿下這裡時,難不成要三殿下親審?」
「按律事涉皇子宗室,一律移交宗正寺。」
「楚世子莫說只是個世子,他便是襲親王爵,難道就能審皇子了?」許郎中道,「屆時,人選必然是三殿下、東宮、陛下三人中的一位。」
鄭郎中展眼吃了半張胡餅,再拿一張,還令小廝到廚下拿些大蔥黑醬過來,許郎中氣道,「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我又不聾。」一張胡餅裹上大蔥,鄭郎中吃的更香,與許郎中道,「你漏了一事。」
「什麼?」許郎中自忖一向思慮周全。
鄭郎中道,「三殿下手裡的工程,不只修繕北城牆一事。」
許郎中倒吸口涼氣,「難不成還要繼續查?」
鄭郎中道,「查不查的,倘御史台對此一無所言,便是失職。」
許鄭二人自幼相識,心有靈犀,立刻道,「若御史台對此發難,卓御史現在兼任太子賓客,東宮怕要受人詬病了。」
許郎中又道,「也不一定,東宮暫且不論,卓御史也不是好纏的。」
鄭郎中給他夾塊燉羊肉,「吃飯。」
御書房。
穆安之將刑部審問後的結果及相關卷宗具折奉上,修城牆撥銀百萬兩,最終落到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