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洵不是扭扭捏捏之人,他說了一聲得罪了,然後就上手去摸雷作的手骨,然後按照雷作說的,先將關節往外拽,因為他的力氣小,盡力去拽了但也沒有太大的改變,反倒是雷作疼出了一頭冷汗。
雷作是個漢子,一聲沒出,咬牙挺了過去。
沈洵穩定心神,再拽,這次稍稍拽開一點,但還沒能復位他已經沒勁了。三次兩番的下來,雷作叫住了沈洵。
「沈公子,這樣,我來弄,你幫我拽著胳膊。」雷作用左手抓著右手,「拽緊了。」
沈洵兩手拉著他的小臂,做好了向後拖的準備,只聽雷作說了個一二三,然後一股力氣拽著他往前,然後咔啪一聲,那股力氣又沒了。
雷作倚在石壁上,大口的喘著氣。
「好了麼?」沈洵把他的胳膊托起來,去摸他的手腕,關節脫開的那裡好像已經回去了,但是斷的那裡還是斷的,他掂量了一下,感覺自己能夠把斷開的地方給捏回去,於是沒跟雷作商量,上手去捏他的胳膊。
「呃。」雷作發出一聲低吼,左手抓住了沈洵的肩膀,頭抵在他頸窩裡,整個人壓在了沈洵肩上。
「忍忍就過去了。」沈洵不敢耽誤,兩手合用,再次用力,把斷開的骨頭捏在了一起,然後學著雷作剛剛的樣子撕下一塊布,把他的胳膊纏了起來。
「好了。」雷作出了一身的冷汗,拍拍沈洵的背,「多謝沈公子。」
「何必言謝?本就因為我的緣故。」沈洵也拍拍雷作的背,「你在此歇歇,我與你說說接下來的事情。」
「是。」
「咱們應該儘快把那個人的屍首給藏起來,如果給人發現他是被打死的,你我還是會被懷疑會功夫。好在這裡有很多洞穴,咱們隨便找個把那人拖進去便可。」沈洵想著辦法轉移雷作的注意力,「地面的血跡如果能洗最好也洗乾淨。」
「水大概不夠。」
「嗯,也是。那就期望這裡太黑,他們不會注意到吧,要是注意到了就說是我斬妖時留下的。」
「是。」
「關於說辭,等他們進來時我便躺回玉胎中,你站在門口帶他們去找我,如果來的人是皇帝,就告訴他我不願回去,已經準備拋卻肉胎重新化為玉脈,如果來的是別人,就把我抱出去。」
「是。」雷作回答的聲音漸漸小了。
「雷作,不能睡,醒醒。」沈洵最怕的就是這個,他掐掐雷作的人中,「給我講講你的事吧。」
「我自記事起就在主人家,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年齡也是大約推出來的,然後便跟著師傅學功夫,像這樣的傷從小受過不少,最近一個任務是在你身邊保護你。」雷作強打起精神來,「我的事有些無聊,讓沈公子失望了。」
「不會,有趣的很,比如你這些道術是在哪裡學的?」沈洵急忙回答道。
「有時候做任務為了掩蓋身份,扮道士扮乞丐扮秀才都有,這些都是那時學的。」
「扮乞丐?什麼任務需要你扮作乞丐?」
「忘了。」
「忘了?」
「做過的事,必須都要忘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一句,這是我們的規矩。」
「抱歉。」沈洵沒想到隨口一問問到了別人的隱秘,他原意並不是想探知朱大人做過的事,這純屬無心,所以很快轉了話題,「那你什麼時候可以脫離朱家呢?年齡大了就不能舞刀弄槍了吧?」
「我們離開的契機不一樣,通常是做了個難做的任務後就可以離開了。所以也有三十多歲還待在朱府的前輩。」雷作頓了一下,「我做完這個任務後,就自由了。」
「保護我?」
「等到主人給我撤回的命令,就算完成任務,不論你死或者活。」雷作想起當時接到任務後還覺得沒有命令一定要保他活著,那這不算什麼有難度的。現在想想其實不然,「不論沈公子死活,盡力保他安全。」這意思不單單是說他活著要保他,很有可能是就算沈公子死了也要繼續護著他的屍首,直到有召他回去的命令下來。
「死了還保護什麼。」沈洵覺得好笑,「你們朱大人也是傻了,他應當叫你無論如何保證我的安全,如果失敗你也陪葬了好了。」
雷作苦笑,沒有回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