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
蘇淺曦沒有再看蘇之正,微微偏頭喊了青竹一聲。
「是,王妃。」
青竹一直都有注意著蘇淺曦他們說話,一聽到蘇淺曦喊她,立馬微微側開身體,好讓蘇之正看清楚她身後站著的,從一開始就沒有出聲的男子。
蘇之正眯了眯眼,看著眼前的男子陌生中又隱隱透著微妙的熟悉的臉,遲疑道。
「你······是誰?」
雖然他已經不再年輕,但是他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頗有幾分自信的。
他可以很肯定的說,他根本就不認識眼前這個看起來應當年過半百,兩鬢斑白,一看就知道飽經歲月磋磨的男子。
可既然他不認識這個人,那奇怪的熟悉感到底從何而來?
「沒聽到蘇老爺子問你話呢?」
蘇淺曦斜睨了一眼緊閉著嘴巴不說話的男子,似乎還在試圖做最後的反抗。
蘇淺曦對此冷哼一聲,提醒道,「別忘了,你那小曾孫能不能好好活著,就看你這個當曾祖父的,有沒有把他的安危放在心裡。」
蘇之正目光從蘇淺曦臉上划過,劍眉緊皺,臉上多出幾分不贊同。
什麼仇,什麼怨,蘇淺曦居然用人家的小曾孫的生命安全來威脅人。
還有——
蘇淺曦直接當著他的面威脅人,就不怕他覺得,眼前的男人等會交代的話,都是蘇淺曦事先準備好的,讓他說的口供嗎?
蘇淺曦才不管蘇之正是什麼想法,她開口威脅完人,剛才還緊閉著嘴巴不說話的男人,身體一顫,猛地抬頭,著急得說話都結巴了。
「我······我說,我交代,你······你別動我家孩子!」
生怕自己說晚了,等會自己的小曾孫會遭遇不測,男子急忙開口表明身份。
「我······我是當年駕著馬車,撞了你家夫人馬車的車夫。」
「你說什麼!!」
蘇之正震驚的站起身來,動作之大,連放在手邊的茶杯都打翻了,茶水瞬間在石桌上蔓延。
蘇淺曦嫌棄的看了一眼蘇之正,「淡定,這才哪到哪?」
蘇之正現在完全聽不到蘇淺曦說的話,他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男子。
「你······你是當年的車夫?」
蘇之正也終於明白,他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當年他讓人調查好林安珺的死因的時候,就查到過陰差陽錯害死了林安珺的車夫。
他沒親眼見過那車夫,但替他去調查林安珺的死因的下屬辦事很細緻,還附帶上了那車夫的畫像。
因此他雖然沒有見過車夫本人,但他知道車夫的樣子。
只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對那車夫的印象不怎麼深刻,剛才才會沒想起來。
蘇之正下意識的開口,「這怎麼可能,你明明已經死了,你······」
話說到一半,蘇之正想到蘇淺曦剛才說的事情,疑惑道。
「難道林翠柳拿錢收買你害死了林安珺,林家在幫林翠柳掃尾的時候,放過了你?」
這話蘇之正說出來,蘇之正自己都不相信。
畢竟蘇淺曦可是說了,林家的人當年連林翠柳的夫婿都沒有放過。
林翠柳的女兒若不是身上還流著林家的血,只怕也難逃厄運。
眼前這個男人如果是當年那個車夫的話,那他就是害死林安珺的兇手之一,並且他知道林安珺的死,林翠柳才是那個主謀。
這種情況下,林家怎麼可能會放過車夫這個知情人?
「當年我收了錢,害死了人之後,回到家裡越想越是後怕。」
「雖然那個出錢讓我做這件事的女人說,只要我能幫她害死想要害死的人,她就能保證,我做的事情絕對不會被他人察覺。」
男子在蘇之正兇狠的眼神下,顫抖著聲音說了當年的情況。
「可我實在是害怕,那畢竟是一條人命,而且被我害死的女人當時坐的馬車,一看就很豪華,想來死去的那個女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家。